接下来,马班长命令部下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拴住登山绳,再把另一端丢进了山谷里。我们一行人就这么拉着这条绳,在一处坡度较缓的地方往下走。具体队形是这样的,马班长和一名叫王铁头的武警战士抱着突击步枪,并用开山刀在最前面开路。之后是小花豹和她的手下。再往后便是方教授和他的学生,后面有一个战士提枪保护,而我和二牛垫后。全队正好九个人。
由于谷内有沼泽,方教授提议大伙在前进的时候牵一条绳子,万一有人不小心掉下去,只要手不松开绳子,大家就能把他拉上来。
一开始,谷底的地面还算干燥,最起码能支住脚。但越往深处走,地面也就越潮湿,脚印也越陷越深。有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能踩出水来。同时,荒草和荆棘也越来稠密旺盛。不知是土壤的天然早就缘故,还是因为这里面曾经屠杀过人,流过太多的鲜血,所以土壤呈猩红色,而且有种说不上来的腐味。
我们顺着两只警犬和小刘奔跑时留下的脚印缓慢的往前跟进。不敢太快,就是怕一不小心把脚印给跟丢了。渐渐的周围的荒草没过头顶,在最前面的战士,需要用开山刀劈草才能顺利通过。我回过头,已经望不到来时的路和山坡了。忽然间,感觉自己是这么渺小,仿佛被这片荒凉、寂静、死气沉沉的谷地吞噬了一般。的确是寂静的,因为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连一只鸟的叫声也没有。大伙似乎都感到了压力,纷纷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戒着前行。
忽然间水草渐矮,眼前出现了一片张牙舞爪的红树林,奇怪的是这些树都不高大,纷纷奇形怪状,枝丫佝偻的攀在一起。用一句不好听的形容,就是仿佛很多人绑在一起,分别做着奇怪的动作一样。这不由得使我想到了谷内那些被屠杀的亡魂。
再往前走一些,只见树丛中间的水迹更明显了,一汪汪的绿水,上面飘着绿苔,依稀能看见水面上升起阵阵雾气。以至于整个小树林都被雾气笼罩着。
方教授扬起手做个手势让大家停下来,然后提醒道:“大家小心,到了真正的沼泽地了。那一汪一汪的绿水下面有可能就是沼泽坑,所以大家尽量保持好距离,抓紧绳子,尽量走在树下没有水的地方。另外他还提醒我们,过沼泽地的时候,只要是手中有棍状物体的,全部都要横着拿。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万一遇到沼泽坑,沉下去就会慢一些。
忽然间,在前面开路的武警战士王铁头忽然大声叫道:“啊,你们看,那边有个人!”因为带着防毒面具,他的声音沉闷不清。
马班长立即问道:“是不是小刘?你看清楚了吗?”
王铁头使劲摇摇头:“绝对不是小刘,他穿的衣服不像是现在的,而且头上包着白布。”
马班长半信半疑的往树林里望去,片刻后他道:“哪有人啊,你眼花了吧?”
王铁头睁大眼睛再次往树林里面望去,似乎没有看见什么。不过他依然解释道:“刚才是真的,他对我招了招手,还敬了个礼呢!”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暗道:“莫不是这个王铁头同志活见鬼了?”
突然间,二牛也朝树林里一挥手,指道:“看,是有个人,浑身都是血!”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是一颗小树,哪里有什么人,不禁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也眼花了啊,哪里有什么人,别他娘的在这里一惊一乍的,你以为你有鬼眼啊?”
最后还是方教授给了合理的解释:“那些白色的气体,是瘴气,有毒,也容易使人产生幻觉,所以大家都镇定点,不要胡思乱想。”
就在绕过一个积水坑时,二牛突然妈呀叫了一声,竟然嗵的一声掉进了水坑里。由于我俩垫后,因为他瞬间的牵引力,再加上地比较滑,直接也把我給拉下了水。
我感到身体刚沉下去一半就踩到了底,脚底下圆圆的像是石头。幸好不是陷坑,不过这滩积水又腥又臭。我不禁对二牛骂道:“兔崽子你拉我干什么?”
二牛立刻哇哇叫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啊,是他娘的有东西绊住了我,现在还卡在我脚上呢,不信我拿给你看!”二牛说着伸手下去掏,片刻间就从水里拿出一根沾满泥巴的东西,我定睛一看,“靠,这不是一根人手的骨架吗?二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