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鱼慢悠悠地在海洋上层吞噬小鱼，那模样跟唐宁想象中的情报无人机真是太像了。唐宁是要用魔鬼鱼来对目标进行一对一的跟踪的，所以势必要发展摄像机，这个东西早已经在数码化的徕卡实验室里实现，所需者只是要将大量的视频信号从空中传输到地面控制中心。

为控制数据包的大小，正常情况下魔鬼鱼将传输慢速黑白摄像，够追踪目标不丢失就行，视频看起来里面的人物动作很快很笨拙。而重点区域就变成正速彩色摄像，以捕捉到更多的图像细节。除此之外，还有高速摄像和拍照模式。

拥有了魔鬼鱼，追踪者就可以暗中窥视目标的一切。当然，一切都要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否则他们可以跑到菜市场有遮蔽物的地方蒸发掉。所以呢，魔鬼鱼的部署要安静地浮游在目标上空三千米高空，以它三米长的翼展，加上被涂抹成天空的颜色，晴天出动蓝色魔鬼鱼，阴天出动灰色魔鬼鱼，夜里就随意了，所以在这个高度很难被发现。

即使被发现了，魔鬼鱼显然不可能只有一只，可以通过换岗等方案来洗脱自己的嫌疑。更何况还有种种理由，什么空中管制啦，正常航拍啦，为送包裹的无人机导航啦。

在黑暗骑士工程的初期，将部署20只魔鬼鱼间谍飞艇，分别游弋于巴黎传统的20个分区中，将整个巴黎市区的“人文景观”一览无余。作为这些魔鬼鱼的主人，黑暗骑士王将以上帝般的视角来俯视巴黎，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整个古老而气势磅礴的欧陆第一大都市完全无所遁形。

如果在巴黎人闹事的日子里有这好东西，骑士王可以把他的怒火宣泄在任何一个敢于示威的家伙。当然，不是要弄死哪个人，窥探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威慑，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说不定骑士王能够发现某人出轨之类的糗事，以卑劣的手段一曝光，能够毁灭一个人的家庭、生活。

黑暗骑士王的执行团队是隐藏在大街小巷的各种名义的团体，有私人侦探事务所、律师事务所、信贷公司、保险公司、咨询公司，反正就是各种有在城内四处行动借口的机构。他们很难被发现有什么共同点，彼此之间也不认识，也许共同去做一件事他们都不会面对面交流。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使用电子金币作为主要财源。

黑暗骑士们在执行窥视任务是不会知道自己是从高空中俯视的，因为间谍飞艇上的高倍望远镜会让骑士们认为自己是从哪幢高层建筑物上作业。而负责运维飞艇的人只知道自己放飞的是以滞留为主要功能的东西，并不知道上面的航拍摄像机存在。

部署好这些东西之后，骑士王心情大爽，好了，现在谁敢率捋温莎大帝的虎须，大帝就可以玩圣人以百姓为刍狗的游戏了。可惜现在没有人撞在枪口上，黑暗圣人只好自个儿找点乐子，比如去偷窥一下老朋友。

巴黎现在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老朋友——欧仁妮，唐宁现在不知道自己乍见之下还能不能认出已经年过四旬的美人儿来。在退位皇帝丈夫的葬礼结束之后，鉴于大总统阁下的宽容，她选择留下，因为巴黎还有她蒙蒂若家族的不少生意，显然，唐老财从来没有没收别人财产的习惯，根本犯不着。

头一回，老财没有去问熟悉的助理们欧仁妮女士现在住在哪儿，而是反这个问题交给了黑暗骑士团。很快，巴黎第七区的黑暗骑士回答了老财的问题，因为欧仁妮的生意和住宅就在第七区。

通过魔鬼鱼远远看了几次还不过瘾，骑士王殿下总感觉她不应该还这么美，似乎她儿子都已经十好几岁了。于是乎，就有了一次迟来了十多载的“邂逅”。

这天，欧仁妮从踢易威登的商店里出来，这个品牌是她在当皇后之时捧红的，至今对欧仁妮还客气，她似乎订购了一批新的旅行箱，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

唐宁本意只是想看一眼就好，不料欧仁妮眼尖，竟一眼发现了坐在美洲虎越野车中的他，愣了一下之后，毫不客气地朝他走过去。

骑士王自然不会扭捏，大方地放下了车窗，表情复杂地与“老相好”对视，感慨万分。

“总统阁下也自己开车？”欧仁妮的声音显得相当淡定，一袭黑裙，更显出尘。她的声音不再像少女时代那样带着清甜的味道，但仍然还好听。

唐宁：“有时候……最近过得怎么样？”他似乎注意到她无色的服饰。

欧仁妮自嘲但仍然恬淡地回道：“托你的福，过的不是很好。”

唐宁轻叹一声：“对不起……不过，请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付你丈夫，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恋情根本就没有开始，轮不到我吃法兰西皇帝的醋。”

欧仁妮：“我知道……但是他吃你的醋，我已经一再提醒他不要跟你对着干，他就是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唉……”

唐宁：“这是他的命运。你……放心吧，在巴黎，没有人会欺负你。”

欧仁妮似乎有些感动，轻声道：“谢谢。”

两人沉默了少时，欧仁妮主动道：“你送我回家吧。”其它她在附近也有自己的车，但她就是这么说了，唐宁也知道这个，黑暗骑士王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