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凄凄漓漓的下个不停。
天色很晚,除了路灯照耀着的昏黄灯光,只有红绿灯闪烁着的信号。
警车很快赶到,救火车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车主司机对潇夜道了谢,匆匆忙忙跟着救护车离开。
潇夜开车,载着姚贝迪回去。
车子开得更慢了,雨天路滑,即使自己开得好,也不能代表别人也开得好,所以潇夜开车尤其的小心。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双手一直搂抱着自己身体,有些瑟瑟发抖的姚贝迪。
刚刚他把她带到车上,她就是一直这般,就像小鹿受了惊吓的模样,即使他现在开着暖气,也似乎没办法让她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地下车库。
潇夜下车,给姚贝迪拉开车门。
姚贝迪身体一抖,看着潇夜。
潇夜有些僵硬的手臂,还是伸手去主动拉着姚贝迪的手,手心里,她小小的手,真的很凉。
他拉着她下车。
没有推开他。
他以为她在刚才没有推开他是因为她当时那一秒,或许就是那一秒的没有反应过来,而现在……
他牵着她走进电梯。
姚贝迪湿润的身体此刻还若即若离的挨着他的身体,两个人湿哒哒的,沉默无语。
家里的灯光很亮,潇夜带着姚贝迪直接去了她的卧室,让她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然后去浴室里面拿出厚厚的浴巾披在了她的身上。
此刻的姚贝迪,温顺得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鹿。
她一直默许着潇夜,为她做的所有一切。
潇夜严严实实的把姚贝迪包裹好了之后,就去浴室帮她放热水。
不及时洗澡,真的很容易感冒。
他放好洗澡水走出来,看着姚贝迪还是那般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刚刚发乌的嘴唇,此刻渐渐恢复了血色。
她眼眸微动,看着潇夜,看着他依然全身湿透。
“姚贝迪,去洗个热水澡。”潇夜对着她说。
姚贝迪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看着因为被雨水淋湿而有些狼狈的样子。
潇夜看上去有些紧张,此刻似乎也一直在紧张着,就怕下一秒,她会对他排斥。
有些事情就是这般的,越是怕发生,越是会发生。
姚贝迪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说,“潇夜,你出去吧。”
潇夜低眸。
姚贝迪从潇夜的身边走过,有些时候不用太多的语言和太多的举动,就能够很深刻的感受到,身边人的排斥。
浴室的房门关过来,然后上了锁。
很清脆的声音,所以潇夜听得很明白。
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有些微痛而已。
姚贝迪始终将自己的心门,上了一道重重的锁,而他找不到钥匙,去打开。
……
浴室中的姚贝迪蹲坐在温暖的浴缸里面。
这是恒温浴缸,可以持续加热。
所以她可以蹲坐在里面很久,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发凉。
她狠狠的搂抱着自己的双腿。
脑海里面总是会浮现很多残忍的画面,然后会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面盘旋,让她惊恐崩溃。
今天下午去和心理医生沟通。
她觉得很难受。
她知道身边所有关心她的人都想要让她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她真的很累,真的很难受,真的很想要就此封闭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潇夜让她很矛盾。
她很想要屏蔽这个男人,很想要。
不管事情的经过怎样,不管潇夜有多少难以启齿的隐忍,不管潇夜的内心世界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觉得,笑笑的离开,都是潇夜一手造成。
都是他,让笑笑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所以她发誓,她不会原谅他。
绝对不要。
可是刚刚,就是刚刚有一秒,当她突然回神的时候,看着潇夜那么小心翼翼的站在她面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看上去那么狼狈,他说,“姚贝迪,去洗个热水澡。”
分明用的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求她。
求她,对自己身体好一点。
眼泪疯狂的从眼眶中滑落,无声的落在浴缸里面。
心真的已经够伤了。
她不想要再这么难过下去。
她怕,承载不了。
洗了很久。
洗完,擦干自己的身体,吹干头发,走出卧室。
眼眸看着床头上那杯牛奶,牛奶旁边还有一杯白开水,白开水旁边是一瓶药丸,一个便签纸压在药丸下面,姚贝迪走过去拿起来。
“早晚一颗。”
字迹不是太好看,但看得出来,写的很认真。
她将那张纸狠狠的捏在手心,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
潇夜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也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面,让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温暖。
身体越暖,映衬着的心口就会越凉。
他疯狂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时候真的很想要把自己清洗干净,从头到尾的洗一洗,洗掉自己的人生,洗干净自己的身体。
身上已经被他擦得通红,看着偌大落地镜面前,自己那狰狞的皮肤。
终究是,洗不干净了。
他躺在浴缸里面,看着头顶上的灯光……
一切,真的不能重新开始了。
……
翌日一早。
天微亮。
潇夜从床上坐起来,无奈的看着自己身下那一趟水渍。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过这般事情,却身体还是有了男人最本能的反应。
他起身,想去厕所清理了自己的身体,换了一条内裤。
然后将床单换了下来,一时之间,突然找不到家里的其他被单在什么地方,以前家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姚贝迪在处理,现在这一个月来,他基本都没有想过,还有换被子这件事儿。
他找了几圈,终究是没有找到。
他想了想,决定先把床单抱到楼下的洗衣机去清洗,然后再慢慢的找新床单,考虑着如果真的没有找到,就让小弟给他买一套新的回来。
这么就穿了一条黑色内裤,赤着身体下楼。
此刻还真的很早,他不觉得姚贝迪会起来得特别晚,所以当他抱着床单走下楼的时候,正准备走进洗衣房时,就看到开放式厨房那里,姚贝迪手上拿着一杯纯净水在喝水,然后两个人突然……尴尬。
潇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很容易在姚贝迪面前出丑。
两个人这么对视了一分钟,姚贝迪拿着杯子往楼上走去,走过他的身体,他恍惚听到她说,“潇夜,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身体。”
口吻不温不热,仿若就是在提醒一个,对自己不痛不痒的人。
他转身看着姚贝迪上楼。
其实他没有想到姚贝迪这么敏感,他就是抱一床被单下楼而已,她就已经猜到了这么多。
起身往洗衣房走去。
他将被单放进洗衣机,低头准备研究用法时,眼眸突然就顿了一下,他看着自己黑色内裤中间位置,如此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