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向中年人,他的躯体被吴兆挡住,那对鸽灰色的翅膀却突破了封锁,紧挨着吴兆下蹲的小腿,软若无骨地平铺在她的客厅地板上,副羽和绒毛乱糟糟地翻起来,像一块做工粗滥的羽毛垫子。
这些都是幻觉吗?曹安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假设,她曾经以为自己疯了,直到她发觉她不仅能看到翅膀,还能摸到它们,嗅到它们……她很难相信那都是假的,所有感觉都只是大脑模拟出来欺骗自己……
远远传来的警笛声打破了她的迷惘,曹安期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沙哑地道:“谢谢您解答了我长久以来的疑问……可现在有些更重要的问题,我的朋友死了,凶手还想掐死我……您能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吴博士发出响亮的诅咒声,就像近距离炸了一只二踢脚,曹安期猝不及防地缩了缩,痛苦地感受着耳朵里经久不绝地回响。
那边吴兆也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警笛声,作为一个现行犯,他立即起身走过来,从曹安期手里抽走手机。
“是我。”他简短地对吴博士道,“异人俱乐部的神经病袭击了一个异人,还差点掐死曹安期。”
“我杀了他,不确定他有没有同伙。”
“当然是正当防卫,”他没好气地对电话那边嚷嚷,“我又不是杀人狂!反正我们现在得走了,警察马上就到,我可没兴趣跟他们打交道,你和老头子又没本事把我弄出来,最后还得我自己逃跑。”
吴博士似乎又跟他说了什么,吴兆满脸不耐烦地吼回去:“我知道任务失败了,剩下那两个人我会盯着他们,不会让他们再出事……你有完没完,罗嗦死了,你又不是我妈——”
电话静寂无声地断掉了,连提示音也没给他留下,吴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瞪着漆黑的屏幕骂了一声。
他低下头,曹安期正仰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他。
少年和少女用眼神交换了一组对话。
“现在怎么办?”
“凉拌!”
急促的脚步声和撞门声几乎同时响起,吴兆俯身抱起曹安期,朝着敞开的窗口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