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和独孤桀骜在病房里眼巴巴地等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独孤桀骜把渴望的眼光投向了欧景年:装模作样也要有个限度罢?装了这么久,算是够仁至义尽的了吧?可以出去自己买吃的,不用再等着吃那下了毒的粥了罢?
欧景年完美地接收了独孤桀骜的眼波,并自动将这一长串信息转换成了“我饿了”三个简单直接明了的大字,看了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无所事事的独孤桀骜,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丢出一句:“我去买早饭。”正准备离开,独孤桀骜一下从床上翻起来,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前辈真的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丢在这个杀机密布的奇怪地方,面对一群不知是敌是友的奇怪人们,然后独自面对可能出现的文白、陈锋、白衣杀手(护士长)、以及其他任何蝇营狗苟、同流合污的豺狼虎豹之辈。
当然,独孤盟主这样的行为并不是出于害怕,她若是那等胆小的人,早在一开始,就不会(强运内力护住心脉)去吃那块下了毒的蛋糕,独孤盟主之所以不想一人独处,不过是考虑到欧前辈的心思实在过于神秘莫测,她那张时而精明时而迷糊的脸上蕴含着太多独孤桀骜无法理解的东西,独孤桀骜觉得与其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在欧前辈身上,不如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阿不,是自己动手性命无忧。
而且,她独孤桀骜身为一代女魔头、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若是莫名其妙地死在文白这样的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实在也是太过…丢人。
总而言之,独孤盟主经过深思熟虑0.1秒之后,做出了卖萌以求跟随的决定并且付诸行动,而不到0.1秒,被美(luo)女(li)卖萌闪瞎了圣母眼的欧景年就已经说:“好。”她说完这句话还有点担心,仔细研究了一下医生查房的时间表,又到走廊上左右看了一看,没有看见任何医生和护士的痕迹,才又溜进来拉着独孤桀骜的手说:“住院病人不能随便出去的,我们快去快回。”独孤桀骜看起来活蹦乱跳,还能徒手抱住自己,出去门口吃个饭,应该没事吧?
两个人像两个逃课的小学生一样偷偷摸摸地溜出去了,为了不被人发现,欧景年特地带着独孤桀骜从侧门出去,绕了一圈,穿过一条七弯八拐的小巷子,来到了一条小吃街。
假如文白在,一定会惊呼这里简直像是哈利波特里的对角巷或是维多利亚时代伦敦的某个犯罪率极高的小街道——嘈杂、喧闹、充满了烟熏火燎的草根生活气息,但是文白不在,所以独孤桀骜只是小小吃了一惊,在心里短暂地怀念了一下她那逝去已久的平民生活,然后快乐得拉着欧景年的手,这里看看,那里嗅嗅:欧景年对这医院的熟悉以及显而易见的谨慎举止让独孤桀骜又恢复了一点信心——欧前辈果然只是在虚以委蛇,其实她对一切都心知肚明!
欧景年像是牵小朋友那样牵着独孤桀骜,微笑着问:“想吃什么?别看这里挤,其实东西还是满干净的。”
“干净”令独孤桀骜又想多了,她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胃口也随着心情变好起来,果断地指着左边一排小摊:“这个,这个,不要,其他都要吃!”
欧景年:……独孤你是被文白传染了吗?
欧景年只用一张粉红的毛爷爷就让昂独孤桀骜吃了自从遇见文白以来最开心也最饱的一顿饭。
糯米鸡、烧麦、烘山芋、肉夹馍、陕西凉皮、四川凉粉、豆腐脑、三鲜粉、热干面、煎饼果子…独孤桀骜消灭这些东西的过程也是欧景年看着独孤桀骜的笑容从微笑变成惊愕的笑再变成担忧的笑的过程。
到最后独孤桀骜打着饱嗝牵着欧景年要再去尝尝天津□□花的时候,欧景年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地说:“独孤…不是我小气,但是,你吃这么多,真的不会觉得…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