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灏轩眸若星辰,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若你并非如此蕙质兰心,或许也不会有今日之局。这个麻烦乃是我自己寻来的,与菡嫣又有何干系?说到底,引你入局之人还是我。”
是自己算出薛少宸七杀命格,才极力让他从军,为乾国开疆扩土;是自己知道菡嫣对于薛少宸而言意味着什么,才会将菡嫣也算入局中;是自己将当年祖师亲笔撰写的《兵略》赠与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出其右。当初设计此局之时,便早已算出,此局乃是……死局。
“是菡嫣甘愿的。”霍菡嫣捋了捋披帛。
当初大哥找自己说玩个小游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早已身在局中,否则自己又怎会刻意让凌云琮将自己认出,将一切提前进行,帮助大哥一步一步视线计策。夫君以为他与大哥之间的交易自己并不知晓,然而他也终是被自己蒙在鼓里。两人不过是互有秘密罢了,就像当年薛贵妃所说,夫妻之间贵在坦诚,可却不能过于‘坦诚’,有些无伤大雅的秘密也是不错的。
“薛少宸恐怕难以在你临盆之时赶回来了,绮罗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不必担心生产之事。”霍灏轩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髻,“大哥会为你解决掉一切。”
不久的将来,恐怕事情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菡嫣腹中的孩子,便是众矢之的。恐怕……‘离愁’也会插上一脚,还是早作防范的好。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从凌云琮被带走却已经过了好几日,霍菡嫣整天不是躺着看书就是撑着圆圆的肚子在院子里散步,时常对着肚子里的孩子念叨。老妈子和稳婆时时刻刻的盯着,就怕忽然临盘应对不及。
霍王府的丫鬟虽然照顾体贴,却始终不如贴身的那般无所禁忌,好在霍菡嫣最为担忧之时,素言便回到了霍王府,毫不意外随之而来的是‘珏’。此时他们两人正双双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成全。看着素言脖子上那难以掩饰的红色印记与羞涩的表情,霍菡嫣只想护额,虽然当初让素言去照顾珏,的确有培养他们感情的意思,可是不代表自己对‘生米做成熟饭’毫无感觉。看不出来啊,珏平日看着沉默寡语,这出手还挺快的。
霍菡嫣狠狠的一拍桌子,一脸怒火冲天的模样。“珏,你好大的胆子!本郡主身边的人,你也敢动。难道不怕我告诉夫君,扒了你的皮!!”
珏跪在地上颔首,不发一语。他此时回复任何言语都是错,若主人归来有何责罚他就一肩承受,别无二话。他沉默认罪的模样,素言便着急了,连忙跪到霍菡嫣身边,慌张中带着浓浓的担忧。“郡主,不干他的事,是我……是我勾引他的。”
作为女子与男子成婚前做下错事,本就应该受到惩罚。可是此事他是无辜的,最大的错乃是自己,是自己趁他受伤虚弱……
霍菡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小丫鬟,这话怎能是未婚女子说出口的,自己都……好像没对夫君说过,要不下次试试?咳咳,现在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两人都发展到这层关系,若是自己摆着架子不答应也不妥当。
“你们可想好了?”霍菡嫣佯装严肃的盯着两人,“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乃是一辈子的承诺。珏,你做得到吗?”
素言正着急想开口,却被霍菡嫣呵斥,“住口,本郡问的是他,待会再收拾你!”傻姑娘,难道还要自己开口说嫁给他吗?怎么半点都不矜持,这承诺当然要男子许下,将来多少是份保障。真是白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一点聪明劲都没学到。此时的霍菡嫣早已忘记自己当年也曾如此蠢笨过,将来也不会再精明了,俗话说一孕傻三年,在后期的日子里她倒是学会了很多办法,解决以前靠脑子解决的事情,不过这都是后话。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盏茶的功夫,珏埋头叩首,第一次对霍菡嫣行如此大礼,“求夫人将素言赐予属下,属下以性命担保,让她一生幸福无忧。”
“就算不再是薛家的暗卫,你的性命也都属于我们夫妻,谈何担保?”霍菡嫣刁难的盯着他脸色渐渐憋红,她倒要看看今日珏会说出什么。
对于常人而言,性命的承诺乃是至大无上的,可是作为薛家的暗卫却也是最不值钱的,暗卫守则便有一条,主人让你死则绝不苟活。可是作为珏而言,他除了誓言再也没有别的能让霍菡嫣答应他们的婚事,让她相信自己是真的相当素言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过了好一会儿,珏终于吭声,“属下自幼长于地宫,成年之后便跟在主人身边,多少得了些主人的性情。主人能对夫人痴情如斯,不惜性命!属下自信也能对心爱之人做到,求夫人成全。”
噗嗤……若是霍菡嫣此时在喝水,估计会喷他一脸。什么叫多少得了些主人的性情?!能做到最心爱之人痴情。这分明是摆了自己一道,若自己不同意,岂非将水引到自己与夫君身上,还一个‘珏’,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好笑的看着跪在地上一本正经的‘珏’,“没想到珏竟然如此能言会道,照这么说本郡不答应反倒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