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必须要快,还得脚底下稳健。走了不到十分钟,我的呼吸就变得粗重,身上汗水直淌。师叔让我略微休息片刻再走,我咬着牙又坚持了一会儿,这才找了个平缓地方歇脚。
一放下师叔,担心鞋带绑的太死影响血液循环造成组织坏死,我就连忙将鞋带解开查看他的伤势,见伤口不再往出渗血,腿肿胀部位并没有继续扩大,这才多少放下心来。
见师叔脸色比刚才略强了一些,我笑着叮嘱他道:“再用力忍耐一下,我替您再挤挤伤口的毒素。”
师叔闭上眼睛没有作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用力在伤口附近按压推挤,直到伤口不再流血,这才将鞋带又绑好,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重新将师叔背起来迈步下山。
师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开口,只是长叹一声。
“很快就会到山下的,师叔您就放心好了。”我扭头宽慰他道。
师叔没有作声,突然我颈间一凉,是眼泪。一颗、两颗,师叔在无声的抽泣,我心中酸楚,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只好沉默。
仗着年轻体力充沛,走走停停,走了大约两个小时终于望到了老人的那个果园。我的体力消耗太多,几近于虚脱,已经快到了所能忍受的极限,我用商量的口吻问师叔道:“师叔,我们先进这里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电话。”
良久不见回答,我心中暗道不好,放下看时,师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厥了。我急的快要哭了,用力摇晃,师叔眼睛也懒得睁,喃喃道:“小龙,我不要紧...”
“你不要睡觉,我们已经下来了。”我一面不停的和师叔说着话,一面匆匆寻找果园的入口。
看到柴扉后,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门前,直接撞开门,就闯了进去。一进果园我扯开嗓子大声呼喊,惊的园中的鸡群乱叫乱飞。听到动静,老人趿着鞋出了屋子查看究竟。
见我浑身是汗,衣衫褴褛的背着师叔站在那里,老人惊问道:“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老师被蛇咬了,您快救救他吧!”我哭着说。
“还傻站着干嘛?快背到屋子里来!”老人催促道。我鼓起精神,一口气把师叔背到了老人的茅草屋。把人放在炕上,我身子一晃,也瘫倒在地。
老人顾不得管我,连忙扯起师叔的裤角检查伤情。
良久,跳下炕来,踢了我一脚,问道:“那蛇是什么模样?”我从地上爬起来,把师叔遭蛇咬的详情一五一十说给老人。
老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被草上飞咬了,一定是你们惊扰了它们。幸亏再过几天蛇就要进入冬眠期了,毒性并不是最强时候。”
“老伯,请您救救我老师。”见师叔昏昏沉沉的样子,我流着泪央求老人道。
“孩子不要哭,你老师并无大碍。蛇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估计这蛇吃饱喝足在晒太阳,你的老师不小心踩到它了。蛇在饥饿时毒性最强,吃饱了反而毒性较弱。到是你,赶紧喝口水漱漱嘴吧。”老人笑道。
“毒蛇咬的是我的老师,我又有什么事?”我纳闷道。
“你自己伸手摸一下你的嘴巴。”老人哈哈大笑道。嘴巴怎么了?我伸手一摸,大吃一惊,我的嘴怎么肿成这样?舌头似乎也大了,麻麻的。
“你用嘴吸毒了吧?吸完没有用水漱口?”老人问我道。原来如此。“万幸你牙好、口腔没有溃疡,如果有,你现在麻烦大了。”老人心有余悸道。
“为了救老师,当时哪有功夫想这个啊?”听老人一说,我也有点后怕。万一我也毒发,两人倒在山上,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岂不是事与愿违。
这时,师叔呻吟了一声,开始谵语。我过去一看,师叔的小腿肿的比大腿还要更粗一些。
老人伸手一摸师叔的额头,安慰我道:“只要不发烧,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嘴上虽然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老人却立即找来了把剪子,开始用火烧刀尖,见我站着发呆,吩咐道:“把他按牢了,不要让他动。”见情形,老人是要为师叔疗毒,我急忙跳上炕,跪着用力按住师叔的腿。
别看老人年过七旬,却眼不花、耳不聋,拿着剪子瞧的真切,伸手在师叔的腿上划了个深至皮下组织的十字刀子。
师叔‘啊’的一声大叫,痛的坐了起来,我拼命压住他的腿,师叔大汗淋漓,看了我一眼,重新睡倒。老人把剪刀丢在一边,伸手压着腿用力向着伤口开始捋挤。师叔咬着牙,痛苦的身躯象张弓一样扭来扭去。见师叔痛楚难当的模样,我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