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山风呼啸,果园里的树随风来回摇摆,黑暗中似乎不知有多少人。
过了好一阵子,见没有动静,姓孙的狼狈的站起身来拍拍土,惊恐万状的向四周张望许久,低声向坑里喊道:“赶紧出来,我们先撤吧。行迹已经暴露,再不走的话,怕是来不及了。”
带路人从坑里爬出来,可能因为埋头干活没有听到上面的动静,一爬出来就纳闷的问道:“再加把劲就可以挖开了,怎么又突然要走啊?”
“这果园里闹鬼呢,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姓孙的不容置疑道。带路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还误以为煮熟的鸭子飞离了热锅,有些恋恋不舍。
姓孙的骂道:“让你收拾东西赶紧离开,怎么那么啰嗦?要不你一人留在这里继续挖好了。”说完扭身要走,瘦子见状急忙跟上。带路人一看,扔在地上的工兵铲也不要,急忙尾随他们匆匆离去。见他们离开,我故意捏着鼻子发出讥讽的笑声,‘呵呵’的冷笑声在夜风中回荡,空气中更多了吊诡的气氛。
等三人跌跌撞撞的逃离了现场,我走过去观看,一脚正踢在那把工兵铲上。拎起铲来在手中掂了掂,入手很沉,果然是德国制的工兵铲。拎着工兵铲胆气顿时豪迈,围着果园转了一圈,让没有动静,这才回到茅屋前。
应该是外面的到静惊动了叶伯,屋子里亮着灯,透过玻璃见他正在穿衣。我一拉门,门却没有打开,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门朝外被人反锁了。
叶伯这会儿也到了屋门口,发现了这一情形后,隔着门喊道:“你就在院子里随便找个工具破门而入好了。”
黑灯瞎火的,让我到哪里去找工具?掂了掂手中的工兵铲,何不就用它来劈开铁锁呢?拿定主意后,借着屋子里微弱的光亮,我退了一步比划好距离,大声告诉叶伯退远一些,抡圆了工兵铲向门锁砍去,到底是进口货,钢口好质量过硬,一劈之下门锁应声而断,掉在了地上。门丝毫未损分毫。
我过去推开门,叶伯紧了紧裹在身上的上衣,揉着眼睛,问我道:“刚才院子里是什么动静啊?听着又是哭又是笑的。”
“没什么的,果园中进来几个小毛贼,正好碰到我,惊走了。”我轻描淡写的说。
“既然是这样,外面冷,赶紧回屋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老人打着哈欠,道。
见叶伯不以为意,我也有意淡化此事,把工兵铲倚门放了,洗了洗手径直去睡了。
不一会儿,叶伯也回到屋中,熄了灯上炕睡觉。不一会儿,屋子里鼾声此起彼伏。我打着呼装假寢,却侧起耳朵倾听屋内动静,屋子里鼾声虽然响亮,似乎都是刻意如此,根本不是熟睡。不但是我,就连叶伯、师叔两人都没有睡着。三人睡在同一个大炕上,却是各怀心腹事。
叶伯被惊醒,是守陵护陵神圣职责所在不得不警惕。师叔怎么明明醒着,却也要装出熟睡的样子呢?我想的头疼欲裂,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屋顶,绞尽脑汁去琢磨其中原委。直到窗户发白,外面隐隐传来雄鸡的啼声,我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师叔叫醒了我,责备道:“年纪轻轻的,贪吃贪睡不可教也。”
叶伯正好端着汤药进屋,闻言替我辩白道:“小龙可不是偷懒,孩子正是长身体时候,晚上没有休息好,多睡一会儿没什么不是的。”
我红着脸连忙起来洗漱,过去查看师叔的伤势,除了伤口附近还有些肿胀之外,大腿上面的水肿已经消散。
吃过早饭,叶伯趁着天气晴好把屋子里的被子搬出来晾晒,我上前帮忙,老人推开我道:“这些事情我干得了,你搀着袁老师在果园里散散步好了。”
本来我正想着如何背着叶伯告诉师叔昨晚发生的事情,见他这样说自然乐得顺水推舟答应了。
我扶着师叔饶着果园散步,带他到了昨天三人挖开地方看时,却见那里地面平平坦坦,丝毫不见挖出的泥土。这是怎么回事?
见我立在那里作声不得,师叔笑着问道:“你在那里找什么呢?”我将夜里的经历如实告诉师叔,同时将心底的困惑也说给他听。
师叔向四周张了张,压低声音道:“昨天夜里,你出去功夫不大,叶伯也起床出去了,是在你回来之前几分钟才回来的。”
“屋子朝外反锁着,叶伯是怎么出入的?”我一头雾水,问道。
“反锁屋门的另外有人。”师叔看了我一眼,道。
“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大吃一惊道。
“叶伯不是从门出去的,这屋子里另有机关。”师叔一脸平静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