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光穿着黑色的新郎礼服,平心而论,很体面。王金龟穿着洁白的婚纱,脖子上血红的明日之心闪耀夺目。我觉得她戴那个项链不合适,并不是嫉妒,而是她的容颜在红钻石面前显得黯淡无光。
唐光和王金龟走到我们面前,王金龟瞥了我一眼,又打量了丰子染一番。
“齐易茹,你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唐光对我说着又看向丰子染,“请问旁边这位是?”
我一把挽住了丰子染的胳膊,笑着回道:“他叫丰子染,我们祝福你们新(早)婚(点)快(散)乐(伙)。”
“老公,我想起了一件事,你看看奇怪不奇怪。”王金龟故意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上次在珠宝店遇到一位先生,他买两千块首饰要求分期付款。后来在高档酒店吃饭又遇见了,有人请他喝两万块的红酒,他却嫌质量不好。”
“那种摆谱的穷鬼多的去了,新娘子,你难道不知道,装逼是不犯法的吗?”一个人嘲笑着搭腔道。
我顿时火就上来了,嘲讽我可以,嘲讽我的小伙伴就是不行。再说了,她对丰子染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才不稀罕人类的东西。
两万块的酒又如何?难喝就是难喝!
“对了亲爱的,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我哼笑着对丰子染说,“在我大二的时候,一位著名糕点师在情人节那天做了一款独一无二的巧克力,据说价值上万。有个女同学想方设法都想买来,去讨别人男朋友的欢心。当时六爷就想了个法子,用狗屎仿制了一款卖给那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用上万块买了那盒狗屎,和别人的男朋友偷偷吃掉了。所以说,有些东西并不是贵就好,就像上万块的屎。”
唐光和王金龟的脸顿时就绿了,这件事可是陆婵娟那丫头亲口跟我说的。哼,想必吃过狗屎的人,现在才回想起当时那巧克力的味道不对劲吧。
“兄弟,多担待啊,这家伙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一项粗鲁惯了。”唐光苦笑着对丰子染说。
姥姥独生女儿的!老子稀罕你说这种话,你跟我什么关系,凭什么?
“该说抱歉的是我,请你多包涵,她说了不得体的话。”丰子染慢条斯理地说,“还有,外人都不了解,我跟她不需要任何担待。”
“外人?你说谁是外人,你们才认识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两年?”唐光诧异道。
“关时间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我嚷道。
唐光瞪大了双眼,怒笑道:“不关我事?我们认识了八年,有五年都在一起。”
王金龟猛拽了唐光一把,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我冷笑了一下,这个男人真可笑。
“呵呵,以你齐易茹的性格,肯定是为了不输这口气,找个临时男朋友来撑场面。”唐光又讥讽道,“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我一握拳,差点就骂街了。但是周围那么多人,丰子染也在旁边,我不能再给他丢分了。
“我们的情谊,你岂会懂。”我冷笑道。
化悲愤为动力,我猛地挽住丰子染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往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就啄了那么一口,可是过后,我感觉嘴唇都是麻的。紧张得要死,生怕疯家伙说出让我更加难堪的话。
抬起眼帘,偷偷瞅了丰子染一眼。他正斜着眼珠瞪着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新娘子,你的新郎官未免对别人的女人太过上心了,这样真的好么?”丰子染浅笑道。
王金龟咬了咬嘴唇,又拽了唐光一把。
可唐光这极品渣男专要给我难堪,竟然不顾他自己的颜面,继续说道:“兄弟,我劝你别太认真,这女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利落。尤其当你玩腻了,想甩掉的时候,她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很难扯开。”
这次我真的怒了,顺手拿起旁边一位小姐手中的红酒杯,一下就泼到了唐光的脸上。且不管旁边人怎么惊讶,王金龟怎么叫骂,我转身就离开了。这次转身,我特么又不争气地哭了。
人的一生会做错很多事,看错人也算其中一件。
我觉得唯独这件事,是我错得最离谱的,感觉心好疼好疼。每每想起他稚嫩的海誓山盟,再与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做对比,胸口就像正在被谁撕裂一般。
我听不见周围的嘲讽与指责,脚步踉踉跄跄,急急缓缓。终于到了洗手间,我冲进去将自己关在格子里,嚎啕大哭。
“明明说过不会变心的……呜呜呜……”
“我明明都没干过坏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那个他大爷的,老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所以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我一边哭,不由得就自言自语喊了出来。
“你上辈子是许多恶灵的一部分。”丰子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