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丰子染一路别扭着就到了早已备好的婚房,是一间套房,那叫一个喜庆,一个色的大红。由此可见,再有钱的人,他也难免一俗。要是他们把新房装成清一色的绿,最好连新郎官的帽子都是绿的,那我才佩服呢。
“我说你倒是放我下来啊,这都到屋里关上门了,还演哪门子的戏?”我埋怨道。
“你这么沉,还真以为我想抱你?”他哼笑道。
“又不是我的身体。”
“对,你还要沉一些。”
“放开我!”我没好气道。
“是你让我放的,等下别求我抱你。”
“鬼才会求……”
我一边不屑地说着一边将一只脚伸向地面,脚下一空。我撇过头往脚下一看,吓得我赶紧往丰子染身上蹭,双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错了。”我苦笑道。
脚下根本就没有地板,屋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悬空的,丰子染也是悬空的。不仅仅是悬空,从这里我能够看到楼下。楼下悬空的吊灯上面绑着一圈拇指宽的女士皮带,皮带圈吊着一个湿漉漉的人。那人披散着微卷的长发,看不见脸,浑身还在滴水。
“这是一座凶宅。”丰子染说。
“不是新开发的吗,都知道这度假村的酒店刚建起不久,怎么会是凶宅呢?”我不解道。
“这里原来的房子是凶宅,就在我们这间套房的位置。”
我瞅了瞅卧室里的红铺盖大床,吞了口唾沫,说:“唐光和王金龟命还真硬,恐怕早就在这屋里待过了。”
丰子染垂下嘴角说:“如果真是命硬,他们两人的头顶就不会出现死亡记号了。要不是喜气的红光将死亡记号挡住,或许今天也就没他俩什么事了。”
“死亡记号,那是什么?”
“代表一个人即将死亡的标志,鬼差看到死亡记号就会将那个人的灵魂带走。”他顿了顿继续说,“冲喜是个暂缓死亡的办法,红光罩住头顶,可能干扰到鬼差的视觉。”
“结完婚以后,他们就会死吗?”我不安道。
“那就要看天意了,如果天兵能够顺利将他们带入天境,浊气自然会被洗净,死亡记号就会消失。”
“所以……你并不只是为了避免被天兵抓,还是为了救他们才互换的身体吗?”
“凑巧而已。”
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很惭愧,我总是在埋怨他无理取闹捉弄我。然而他的冷静和睿智,我不及万分之一。他明明说过如果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作为人类接手他的工作。可是他所做的事情,不仅没有伤害过人类,反而还在保护。
我咬了咬嘴唇,呢喃道:“你到底是不是鬼啊……”
他挑眉浅笑道:“怎么,还需要我证明一下?”
“才不要,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着,眼珠子有意无意就往斜下方瞟。这一瞟可不得了,那个掉在皮带圈上的人不见了,只剩那根皮带还挂在吊灯上。
这时,丰子染贴在我耳边虚声说:“不要往上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提醒我倒好,提醒了以后,我条件反射当即就抬眼往上瞧。那个湿漉漉的人,应该是女鬼,她正头冲下吊在屋顶上。一张乌青的脸,一对充血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我们。她的发梢就快触到丰子染的头了,水已经滴落到了丰子染的身上。
看到她,我两只眼珠子立马往中间靠拢,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似的缓缓移动目光。还好在丰子染的怀里,我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很安心。
“接下来怎么办?”我细声问他。
“演戏当然要演全套。”
说着,他抱着我走进了卧室。
我瞥着红色的大喜床,紧张地问道:“你,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我对这方面倒是没太大的兴趣,只是这个小伙子的身体反应太强烈。”他坏笑道。
“呵呵,不要开玩笑了。冷静点,不要乱来。”我苦笑道。
“没有乱来,现在是合法夫妻不是么?”
“那个,疯……”
他突然将我扔到床上,床垫一闪,我被硌了一下。被子下面有玄机,硌得我后背很痛。凭我后背的感觉,应该是花生莲子之类的。
丰子染跟着就扑了过来,我往边上一滚,他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他“嘶”了一声,应该也是被硌疼了。他疼了,我就得意了。唐光可是*凡胎,硌哪哪疼。
我怕他又捉弄我,干脆先发制人,爬起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腰上。自认为这一遭挺损的,若是自己的男人,准不能这么干。还好对方的*是唐光,灵魂是死不了的鬼神。
“呃……”
他发出一声奇怪的喘息,我脑门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不光是被他恶心的,关键是那女鬼好像也好这口,特么的已经倒吊在了床跟前。她的那双眼睛,竟然微微弯曲了,好像在笑,但是很渗人。
我怕被她瞧出不对劲,赶紧捶着丰子染的背,大声说道:“亲爱的,我知道你好这口,怎么样,力道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