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越来越远的鞭炮声,荣明瑶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泛酸,从这一刻起,她便不再是忠义候府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下一次再回到这府里,便不是回家而是做客了。
日后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她便和这个府邸,越行越远。
只觉得眼眶一阵的温热,而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流下来。
好一会儿的时间,荣明瑶方用手中捏着的红色的锦帕,慢慢的把泪水擦拭掉。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轿子停了下来,她听到四周熙熙攘攘的人讨论,虽然听得有些不真切,但大都是在说。今日成婚的场面有多么的盛大?
片刻,她听到了三声‘砰砰’的碰撞声,她知道,这是在踢轿门,果不其然,随后轿帘便被人掀开。随后就听到了喜嬷嬷那一溜串不带重样的贺喜的吉祥话。
而后,她由喜嬷嬷引导着,被夏子然背上。
“娘子,我们进门了。”
听到夏子然熟悉的嗓音,荣明瑶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用指尖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肩头,以示自己听见了。
一直到进了正门后,她才被放了下来,而后手中被人塞进一条红绫。
不知道跨过了多少的门,又迈过了多少的槛,一路上又听了多少吉祥的话,这才走到了正堂里。
本应该是热闹的正堂里,此时却是一片的静谧,荣明瑶心下有些不解。不过很快的她便知道原因了。
当今皇上亲自过来主持婚礼了。
难怪刚才会是一片的寂静,原来是皇上来了。
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这场婚礼果然是好大的体面,要知道皇上亲自过来主持婚礼,绝对是京中头一份的。要知道往年时候,几位皇子成婚,皇上都未曾亲自到场,只是让内侍传了圣旨和赏赐过去,如今却出现在这里,由此可见夏子然的盛宠优渥。
当然了,皇上之所以会这般的宠爱夏子然,其中大半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夏子然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清亲王的唯一的子嗣。但也不乏还有其他的缘故。
现如今皇上的年岁已经到了知命天年。
中宫的郭皇后无子,膝下只有一女,邕宁公主。现下皇上没有立太子,底下的皇子也渐渐的长成。其中大皇子生母地位低微,又早早的故去,大皇子本人也体弱多病,成婚至今连个子嗣都没有,可以说注定是与大位无缘的。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三人自个为政,自大婚后,便争斗不断。
五皇子暂且略过,此人生性不羁,最不喜受到拘束,虽然早两年便已经到了大婚的年纪,但是死活就是不愿意成婚。曾经皇上试图强行赐婚,但五皇子就是做得出,抗旨不接的事情来。气的皇上七窍生烟,又是责骂又是禁闭的,但最终却是无可奈何的。最后只的眼不见心不烦,丢开不去管。
六皇子和七皇子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随着六皇子去年订了长安伯的嫡长孙女嫡妃,又有同母的七皇子支持。他现在也加入了争夺皇位的大战当中。
七皇子之下因为均都未过十岁,这里暂且不表述。
皇子们的斗争逐渐的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里。这皇上和皇子之间的感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所以皇上对待几个儿子的态度,除了年幼的皇子以及注定和帝位无缘的大皇子略亲近一些之外,其余的包括不着调的五皇子,都是一个态度的。
但对夏子然就不同了。
他不是皇子,但论到血缘的话,又是亲近的,多加偏宠一些也是无妨的。
随着拜完天地之后,荣明瑶被扶进新房里休息,其他无关人都退下去,只剩荣明瑶身边贴身用惯的春燕细雨,宝蓝点翠陪着她。
未几,便有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摆放着几碟还冒着热气的糕点。
“王妃,这是郡王爷交待下来的,说是让王妃先行的垫垫肚子。”说着话的时候,小丫鬟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羡慕。
宝蓝上前,接过小丫鬟手中的东西,点翠则是默契的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大红的荷包出来,笑着递给小丫鬟。
那小丫鬟也不扭捏,开口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便大方的接了下来,随后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待到那小丫鬟离开后,宝蓝这才把托盘端了过去,笑道:“姑娘……不,现在该改口叫王妃了,郡王爷真是有心,这上面的,都是姑娘爱吃的。”
荣明瑶在春燕细雨的帮助下,吃了两块的糕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荣明瑶都觉得自己有些打瞌睡起来,便听到一阵的吵闹之声,随后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门被人推开,熙熙攘攘的进来了不少的人。
其中两个声音,荣明瑶是认得的,一个是镇远侯世子林浩远,一个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五皇子夏子越的声音。这两个人的声音都太有特点,而且嗓门最高。
又是一串的吉祥话下来,在各种声音的催促之下,这才听到喜娘的声音:“清郡王,请用这根秤杆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接过喜秤,夏子然在以林浩远和夏子越的催促和嬉笑声中,走到荣明瑶的身边,伸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快速的掀开了盖头。
自己朝思暮想的容貌便出现在了夏子然的眼眸中。
因为是大喜之日,荣明瑶自然是完全的摒除了以往清淡的装扮。大红的嫁衣,繁琐的发髻,纯金打造的飞凤含珠的样式的凤冠,样式精美非常,上面更是镶嵌了各色珍珠宝石做装饰,虽然好看异常,但同样的,也沉的很。荣明瑶觉得单是这顶凤冠,便有二斤重都不止的。白瓷般的肌肤,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腕间的珊瑚链与红玉镯相互的辉映,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