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错啦!”
二人正笑闹之际,碧珠猛地瞧见不远处花坛边飘过一道青色的衣角。这颜色,这料子,和今早的大人身上穿的那件常服一模一样。
碧珠灵机一动,暗地里嘿嘿一笑,整个人便往那处奔了过去。
“你哪里逃?”卫鱼笑着喝斥道,碧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如今都还敢和她玩捉迷藏了。
卫鱼真没有发现陆息彻,她今儿一早上心神不宁的,脑子里乱糟糟如乱麻,哪里还会关注周围环境的变化,这一次,碧珠的小计谋居然意外地得逞了。
只见碧珠往旁边一扭,花坛后闪出了一熟悉的人来,那人蓦地抬起头,温文尔雅的气质一如往昔。
不过,此时在他的脸色,却露出震惊的表情。朝思暮想的夫人投怀送抱,如何不让人又惊又喜?
他心神激荡,就差亲自扑过去接人了,可惜的是,长久的君子之道教育他,行事不可鲁莽。因此,他便乖乖停住脚步,在原地等着他娇俏可人的夫人过来扑倒他。
“小心!”卫鱼毕竟久经沙场,如今被碧珠摆了一道,居然还能刹住车。她竭力控制速度,及时止住了步伐,最后,她的人停在陆息彻两拳的距离之处,没有用凶狠的势头地往他身上扑过去。
于是,陆息彻那抬起的双手落在了空处,那空荡荡的怀抱里,似乎在宣告着某人的狠心。
碧珠无奈地侧过头,心道,不怪我方不想对策,而是怪对手太过强大。算了,这羞羞答答的夫人就留给大人去收拾罢。
陆息彻也和碧珠一样感受,他觉得卫鱼既然已经扑过来了,干脆便顺势而为嘛,何必又停住脚步了呢?他的脸上闪过几分遗憾,只不过稍纵即逝,让人看不出丝毫痕迹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几乎喷在自己的脸上,卫鱼急忙往后退上一步,撇过头,颇为不自在问道:“你怎的来了?离衙门的午间休息还有半个时辰呢。”
陆息彻站在原地,盯着她翁动的红唇,出神了好一会儿。这张可爱的嘴,昨晚他轻轻咬了一口,味道清甜,如同一道稀世的美味佳肴,令人无时不刻都在浮想联翩,扰得他今儿一早上都无法静下心来办公,新师爷还以为他在想什么整人的坏点子,县令形象全面崩坏,直接往黑心方向发展。
陆息彻强硬将视线从她嘴唇上抽离,掩饰性地清清嗓子,假装淡定地答道:“方才收到邻县祁吕县的请帖,便提前离开与你商量,免得耽误了事情。”
听见他不打算说昨晚发生之事,而是商谈正事,卫鱼心中那点忐忑顷刻便没了,她霍地转过头,神色认真地盯着他看:“请帖?可是祁吕县县令?”
“不是,乃是府台大人之邀。”陆息彻道,“府台大人家中老太君并未住在琼华府,而是住在祁吕县,下个月便是老太君的寿辰,我们夫妻二人得一同过去祝寿,并得在这几日备妥当礼。”
琼华府便在祁吕县的隔壁,乌川县和琼华府隔着一个祁吕县。祁吕县虽然地处西南,但却是琼华府中仅次于琼华府的富裕大县,原因无他,此地乃是三条河流交汇之地,且交通发达,环境优渥,比热闹的琼华府稍稍清静不少,府台大人家的老太君之所以不愿住在琼华府,而选择居于祁吕县,不得不说祁吕县有她独特的魅力。
“原来如此,的确应当准备妥当。此次是我第一次出去见各县的县令夫人,不知有何要事须得注意?你细细告知于我,免得我当众出了错,丢咱们乌川县的脸面。”卫鱼点点头,她嫁过来已经将近三个月,平日大多和本县的夫人们相处,和外界的接触几乎为零,如今也是时候去外面交际了。
“至于随行人员,我这边手下无人,其他的随你安排罢……”陆息彻抬手抵唇,眉尖隐隐有怒意。相当于副县长的刘县丞年纪大了,经不起奔波劳累,已经有家室的李主簿反叛没了,只能拿赵剑人顶上去,可惜的是,赵剑人并未成婚,卫鱼没有女眷陪同。
从心说来,陆息彻心中的人选是罗熙之,可历经昨晚上的折腾,他对她简直恨之入骨,亲口说出罗熙之的名字实在太难,因此,他只好暗示卫鱼自己选。
卫鱼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对罗熙之愤恨不已。其实罗熙之也是为他们二人好,所以才出此下策,在今儿早上罗熙之上门道歉之时,卫鱼便已经原谅了她。陆息彻之所以无法原谅她,原因还是在于被折腾了一晚,害他在木桶里浇了凉水的缘故罢。
其实,在这一点上,卫鱼并未充分了解陆息彻。他之所以如此恨罗熙之,不是因为罗熙之害他被整,而是丢人。处男之身轻轻松松被罗熙之看出来,她还明晃晃地摆在大众面前,陆息彻不恼羞成怒不怀恨在心,那简直不能算是个男人。
“我会妥善安排,你且放心罢。”卫鱼被憋在后院已久,如今能出去放风和见识人文风景,乃是一件久违的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