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一个下潜过后,河面上除了留下一点浪之外就又恢复了平静,大约三分钟之后他从我的身边冒了出来,一上来他就冲着龙爷摇头道:“看不清,这下面水很急,又很乱,有一潭暗流特别凶,我再下去一次看看能不能避开点。”
又过了四五分钟,这回那个水鬼没有上来,我就在岸边看着,真的朗朗乾坤,那天的天气特别好,在水里我可以看得清脚下的水草。突然水面上开始翻起了激烈的水花,就像是钓鱼的时候有大鱼上钩即将被拉出水面的时候,我意识到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就在这时,那个水鬼终于露出了水面,不过他脸上的眼睛罩已经不知了去向,这哥们伸出双手在水面扑腾了一下后又迅速下沉,我看到他的嘴巴张了一下但瞬间就有水涌了进去。
“情况不大妙。”查文斌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往后退,这时龙爷也往后靠了两步道:“先退后,都退后,快快,准备绳子!”
那个水鬼作为探路的,他身上的锁扣和我们是不相连的,而我们剩下的六个则是一串葫芦,一个跌倒就带着一串,所有人都意识到可能突发了什么意外,岸边的几个人也是连扯带拉,我上岸的时候河里还有三个人,其中查文斌和龙爷还有叶秋都在水里。
那个水鬼第三次露出水面的时候只露了不到鼻根的位置,就是那么的一下下,下一秒河里的水浪再一次扑腾开,也就是那个时候龙爷把手里的绳子掷了过去喊道:“拉住了!”
我不知道那个水鬼是否听见了,不过也就是两秒钟的功夫吧,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腰腹上传来,那就跟被一辆汽车拖着跑似得,我只看到河里的三个人瞬间被拉进了水里,而我在岸上和另外两个人则是以飞行的姿态被拽下去的。我们之间的锁扣依然连着,没有人会想到变化来的如此之快,那是一股不讲理的蛮力,我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重重得砸进了水里,然后就如同咬了钩得鱼儿一般被前面的鱼线死死地拉着,没有方向七晕八素的在水里横冲直撞。
不记得有多少块石头撞了过来,前一秒你还晓得痛,下一秒更痛的撞击再次袭来,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块抹布被人按在水里肆意摆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大概是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浑身的皮肉几乎没几块是好的,乌青和划伤的裂口让我连呼吸都觉得是奢侈,这股疼痛让我知道,谢谢老天,起码我还活着。
“小忆。”我身边一个声音艰难的在喊我的名字,好像是查文斌,只有他才会这么叫我。
我努力的“嗯”了一声算是有反应,耳边的水还在哗啦啦的作响,我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四周一片漆黑。突然,有人打开了手电,接着第二盏手电打开了,我的意识也开始慢慢清醒,当我扭头想看看附近的情况时我差一点就吐了。
离我不到半米远有一个男人躺着,此时他脑袋上约莫一半的位置不知道去了哪里,粉红色的不知名东西混合白白的脑浆,爆裂的眼球就在水面上忽上忽下的,关键是那个眼球此刻还正在盯着我!
“啊!”我大叫了一声,我死命的想逃,可是我的身上却很沉,好不容易挪了一点位置那个半边脑袋也跟了过来,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那个锁扣。一通手忙脚乱过后求生的*战胜了身体的疼痛,几乎是用爬得过程我终于离开了那个该死的浮尸。
“来!”查文斌对我伸出了手,看得出他也伤的不轻,说话的声音都没什么力气,其中一盏灯就是他打的。一用力,我被他拉上了一块石头,石头上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叶秋,一个是龙爷,全都在那气喘吁吁地。
“其他人呢?”我问道。
龙爷喘着大气道:“没了,都在水里了。”
我低头一看,此刻的水里正漂浮着三具尸体,真的,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惨状,这三具尸体几乎都没有一点好的,浑身上下的伤简直就像是被千刀万剐,衣服早就被撕成了碎片。
我哭了,我忍不住哭了,一个是痛,一个是怕,还有一个则是惨。“为什么会这样?”我颤抖着用哭腔呐喊着:“为什么!你们不都是精英嘛,不都是专家嘛,不是设计过路线嘛,为什么!”
“啪”我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原来是龙爷,他强撑着居然过来甩了我一个巴掌,然后一把拎起我的衣服道:“你给我看着,下面躺着的都是我的兄弟,他们在临死前还紧紧的抱着你俩,你给我看清楚了,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你们,为了你!我告诉你,我的人,永远只有战死的,没有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