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赵一直他们给我设计的说辞,我是到空军基地来捉拿可疑的中共特务的,属于奉命办公,只要交代口供的时候咬住这一点不放,我就没有大问题。至于当初欺瞒蒋经国,胡诌是给飞行员传授所谓的劳什子对敌经验什么的鬼话,责任就推给郭隼好了,反正他被炸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都行。而且他的地盘出了刺杀事件,不死也逃脱不了罪责。
我唯一需要承担的责任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拿住王健这个特务,导致定时炸弹的引爆,不过看最后蒋经国的表态,想来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责难。我最后那一下舍身救人,其实也救了自己一命。
蒋经国这边我到不是特别担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赵一直那边。
一想到赵一直这个名字,我就恨不得掐死他。一切已经想明白了。那个黑皮箱第一次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放着一块诡异害人的邪玉,在试探我没有私自打开皮箱后,第二次就把东西换了。换了真正的国宝,还有一颗定时炸弹。
“好狠的一石二鸟之计!”我眼神无比阴冷,暗道:“他们计划的关键就是把黑皮箱不受搜查的前提下带到空军基地里,这样一来,国宝由敌特之一的刘冬华接收,带到大陆,而黑皮箱交还给了我,在王健的监视下,我不知不觉,或者说是有人刻意安排下,接近了蒋经国。定时炸弹的爆炸时间,就定在了飞机起飞,也就是刘冬华安然出发之后,这样一来,即使基地发生重大事故,也影响不到刘冬华的任务。还有一个更加妙的地方,黑皮箱是我拿着的,一爆炸,那凶手就是保密局的人,和对岸一点关系都没有。蒋经国一死,保密局背黑锅,盛怒之下的蒋光头不搞政治风暴才怪呢。”
“东子,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巴尔扎狠辣的问。
我还能不知道他脾气,没好气道:“把那些共产党的软蛋捏爆,是不是?”
巴尔扎残忍的舔了舔嘴唇:“捏爆一百遍!”我和他一起咒骂了一会赵一直他们,开始合计着写情况报告,写的一定要严谨,但也不能太刻意,免得反弄巧成拙,让人觉得假。
我们虽然恨透了赵一直一伙,但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不要漏出马脚,不能让蒋经国查出别的东西来。比如那封引我过来的“告密信”,我的中校特勤员身份等,这些可都是临时办的,谁知道有没有疏忽的地方。只能祈祷了。
关了一整夜,到天亮的时候,情况说明书写好,交给了警卫,转交看管所负责人,再转交蒋经国。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做了,就等着上面的处置。忽然,两个脚步声走了过来,只见是牢房的警卫带着一个蒙着围巾,带着帽子,看不见脸的男人来到我们这里,警卫打开铁门就走了。
我和巴尔扎盯着这个男子,只见他开口就对我阴恻恻一笑:“呵呵,你那纸条我刚看到,抱歉,来晚了。”
“孙逸飞!”我大喜,道:“你是来接我出去的?”
蒙面男子露出了真面目,的确是对外假死的孙逸飞无疑,啧啧嘴,道:“刺杀蒋经国,好你个洪兴东,呵呵,好大的胆啊,保密局差点就毁在你手里知不知道?”
我连忙解释:“不关我事,都是赵一直策划的。”说道赵一直,孙逸飞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凶光,沉吟了一会,道:“赵一直这个人留着太危险了,不得不除。他的班底已经被我摸的差不多了,看来是时候一网打尽了。”
巴尔扎眼睛一亮:“到时候叫上我,老子最喜欢杀人!”
就在这时,孙逸飞手里突然举起一把手枪瞄准巴尔扎的头颅,枪口有着长长的消声器,冷冷道:“傻大个,好像知道的东西有点多啊。”说话间,眼睛朝我瞪了我一下,表示我把他的秘密泄露给其他人。
“娘希匹!有种就开枪。”巴尔扎大怒,他的脾气最恨受人威胁。
我连忙挡在枪口前,沉声道:“他绝对可靠,用我命保证!”
孙逸飞眼睛一眯,直直的盯着我,压抑的十多秒沉默后,他慢慢放下枪,我稍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枪口迅速再抬,砰,一枪直从巴尔扎头发间穿了过去。
“记住了,你也是我们保密局一员,敢说出去半个字就要了你的命!”孙逸飞威胁道。很显然,他知道巴尔扎的身份。
巴尔扎面不改色,呸了口痰,浑然不在乎。“好胆色。不亏是王亚樵带出来的。”孙逸飞赞了一声。
接下来,我把事情的经过结合我自己的推理与孙逸飞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后者默默的听完,没有发表意见,不过对我救下蒋经国的表现极为肯定。
“这一次虽然你功大于过,但不可能一点处罚不受。以我的经验判断,你们会被暂时停职留用,军衔至少降一级。等风声过了,再寻找立功的机会把你们重新提上来。”孙逸飞说道。
我笑了笑,军衔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么在乎了,再说了,中校本来就是赵一直他们安排的,降回少校也无关痛痒。
汇报完成,孙逸飞把我们两个带出了临时看管所,出来后分道扬镳,叮嘱我要更加频繁的联系。孙逸飞继续假死,不过他暗示我,与赵一直为首的敌特团伙的问题很快会有一个了结。
“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怕小命等不到那一天。”我笑着道,经过这一次事件,赵一直不可能再留我。
从孙逸飞的口中得知,昨晚起飞执行福建轰炸任务的数十架飞机损失惨重,中共把从苏联那里搞到的高射炮布置在了福建沿海,就是为了国民党空军的自投罗网。失利后,岛内舆论又是哀嚎一片。至于刘冬华有没有回到台湾,孙逸飞一查便知,不过不用想,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要是他被中共的炮火击落就好玩了。”我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