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崽子成天逮哪都挖,也没人管管,你看这房前屋后还有个好地方吗?”割草回来的大娘和三婶背着篮子,笑骂着我们。
“谁说不是呀!前两天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给我家门前挖个坑还盖上点草,妈呀我这一脚踩下去,手里的一盆猪食差点扣自己脑袋上,等我抓到的,看我不剁了你爪子。”
“哈哈哈!”我们这帮孩子胜利般地跟着起哄,谁干的我们心里都有数。谁让她嘴快总向我们父母告状呢?
那三婶看见我也在,斜瞥了我一眼,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解气的事一样“哎,你说她们东头那几家是风水不好啊,还是祖上没积德啊?哈哈哈,都出两个哑巴了,哎呀呀,白长这么俊了。”(我家前面那家也有个女孩比我大几岁,小时候发烧导致的说话有障碍,智商很低,常常“嘎嘎嘎嘎”的叫唤,吓的别村小孩不敢走我们村的路。)
在我眼里这俩女人很讨厌,她们在我爸妈面前就说“没事没事,贵人晚语嘛,大点就会说了。”欺负我不会说话呀,可我能听懂啊,你等我会说话的,第一个骂你俩。
哎!不玩了回家,我拎着锅铲子往回走。
快到家时就听见我妈带着哭腔地喊着“表婶子!你这是怎么弄地?你起来啊?你这怪吓人巴拉地。”
“啊嗷!”就听一个女人扯着嗓子一声尖叫,好像猫被猛踩了尾巴,吓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跑进院一看,哎呀妈呀,一个女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在地上翻着白眼乱滚,那手跟鸡爪一样,刨得满院尘土。
这女人是我家邻居,平时总来跟我妈学习织毛衣,纳鞋底子,这今天是怎么地了?
我妈慌了,一边扶她一边喊我“丫头快去喊他家人来。”
她家离得不远,我撒开腿转眼就跑到了,可是我妈着急忘了,我不会说话呀,怎么喊?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家的破院门关着,我上去一脚给踹开了,里屋门没关,几个男人正在打麻将,被我这哐啷一脚吓一哆嗦。
再一看是我,更是又好气又好笑。那家的男人斜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孩子着魔啦?”
我心说,“你老婆才着魔了呢!少跟我废话。”我冲进屋抓着那男人衣领就往外拽。那男人没注意,直接被我从凳子上给拽摔地下了。我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麻将,转头撒腿就跑,那男人真火了,爬起来就追我。
一边追一边骂我,我跑进了院门猛地一刹闸,往旁边一跳,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
那男人在我后面正要抓我,我这么一闪他正好看见了他的老婆,在地上滚着叫唤,满身泥土,他顿时一惊,“怎么弄地呀?孩子妈你怎么了?”
我妈在一旁都要吓哭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弄地呀,我俩在织毛衣呢,她猛地就跳到地上,满地滚,喊也不听啊。”
这时听见动静的邻居又来了好几个,都围着那女人叽叽喳喳不知如何下手。
我一看也没我啥事了,坐在柴草垛上直喘,突然我感觉屁股底有东西一动,立马头皮一炸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拍屁股。
要知道这个时候天气暖和,正是癞鼓子(癞蛤蟆)泛滥的时候,我是出奇的怕那玩意,身上麻麻卡卡地不说。两只死鱼眼还好像总在盯着你看,偶尔头一扭大嘴一张,舌头都出来了,唉呀妈呀可恶心死我了。
我低头一看,还好不是癞鼓子,什么也没有,可是不对呀,明明动了一下。
我蹲下身子往那干柴禾堆底下一看,这一看到好,头皮又是一炸吓得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