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大黑在我后面夹着尾巴,一跳一跳地嚎叫,蹦出几米远去委屈地看着我。
原来是大黑,可吓死我了,我过去一边捏着它肥嘟嘟的腮帮子,一边训它,你个b养崽子,吓死人了!以后不许这样吓人巴拉地,听见没?
大黑嗓子里呜噜呜噜地,斜了我一眼,还狠狠地汪了一声,看样子还挺委屈的。
我着急,往它嘴里塞了颗花生米,转头就走。
大黑一边吧唧着嘴,一边跟了上来,摇头摆尾的又乐上了。
眼看着那些人到了村头路口了,我一溜小跑过去,躲到了小沟边,大黑也被我按着,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我给他嘴里塞花生米。
这畜生吃个花生米总是嘎嘣嘎嘣的,恐怕人家不知道他吃的是花生似的,我还害怕被发现,这给我郁闷的!
只见队长又跟他们寒暄了几句,握手告别,二宝子和小分头他们上了轿车,几个帮凶没有那待遇,都在沟边摸索着找自己的破二八大杠自行车。
小轿子刚打起火就发现了异样,司机赶紧下来查看,结果发现两个轱辘都憋了,分头太监下了车一边骂他干什么吃的,一边跟队长说今后可得好好把你村群众的素质提高上去,什么玩意,太偏低了!
队长一边点头跟捣蒜似的,一边偷偷摸了把汗,心里肯定在骂,这些倒霉孩子,把你二大爷也坑了。
没办法,村里没电话,他只好骑着自行车去大队部打电话,叫镇上修车的人来。
分头背靠在车上站着,二宝子给他点了根烟说,没事很快就来人修了。
傍边几个人也都划着洋火点烟,突然一个人发现了车上的画,举着火柴照着让大家看,说这画的瘆人吧唧地,哪个熊孩子真塞劳!(塞劳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得瑟,手欠,讨人厌的意思。)
他旁边的那个胖子说:“咦!还、还有……字呢!”接着就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
荒山,野……岭冷风吹
一路奔上,乱……坟堆
今晚的、的、月亮不太大
今夜的鬼火,到……处飞
前面的美女是人、人、是鬼?
她可没有腿
后面的、的、帅哥是鬼是人?
他还挺吓人……
本来挺顺口的一个小诗让他给念的,我都上不来气。
二宝子和分头太监在车头那抽烟呢,听他磕磕巴巴地就来气,过来就照屁股一脚,“说什么玩意头咋?大晚上,不慎到啊?”
结巴一指车屁股,挺无辜地看着二宝子,手里的火柴也烧到了手指头。
我蹲在沟里捂着嘴笑了半天,心想效果还不错,正要起身回家,突然大黑猛一抬头,耳朵刷地竖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坟地的方向,嗓子里就要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一把捂住它的嘴,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妈呀,我这一看不要紧,魂差点没吓飞了!
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坟地里缓缓飘来一阵绿烟,四周黑漆漆的,就这绿烟的中间有些微弱的光亮。
仔细一看,烟雾里走出一头小毛驴,直直地奔着大路来了。
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竟看见毛驴背上驮着个干瘪的小老太太。
随着毛驴的走动的幅度,那小老太太干瘪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好像还挺享受的样子。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上了大路了,却没有一点声音。
这一切太诡异了……
二宝子和分头太监背对着坟地抽烟,他们一点都没发觉到,倒是刚才那个念诗的结巴无意中往坟地方向瞟了一眼,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着前方“啊!啊!!”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