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和大家一起进了屋,我关切地问起张奶奶的身体,以及孤儿院的大小事务。张奶奶说都挺好的,土大款姑姑和姑父虽然身在国外做生意,但每隔半年都会寄一笔钱来,足够孤儿院的开销,而且现在小朋友们也大了,很多事都不用奶奶操心了,她也轻松了许多。
“对了丫头姐姐,快递员叔叔刚刚给我们送来了好大一个箱子,我们还没打开呢?是你给我们准备的新年礼物吗?”一个小朋友眨着闪烁的大眼睛跑过来问我,我一愣看向张奶奶。
“丫头,不是你邮的吗?我看上面写着东北的地址啊?”张奶奶也有些不解了。
“在哪呢?我看看。”我脑子当场就想到一个人。
“在楼上,丫头姐姐快来看!”小朋友们全都欢喜地往楼上跑去。
待看到快递单上的字体时,我心里一紧,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是楠哥邮来的!
拆开箱子,小朋友们各自领到了新衣服和礼物,满屋欢呼雀跃,箱子里甚至还有我和张奶奶的礼物,张奶奶的是顶帽子,我的是一件鹅黄色精致的毛衣,毛衣里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我的小米,新年快乐!
委屈的眼泪终于还是冲了出来,抓着那件毛衣我感觉双手无力,我多想穿上它跑到楠哥的面前,去问他好看吗?可是……还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丫头姐姐怎么流眼泪了?”小朋友们在一旁捂着小嘴巴窃窃私语。
这时张奶奶进来了,像是过来人早就看穿了一样,笑盈盈地递给我钱包,说里面的电话响了。
一个未接来电,是楠哥打来的,还有一条短信,我抹了抹眼泪走到窗边打开,就见短信上写道:小傻瓜,我知道你是生我气了,吕水蓉是给我打过很多电话,但是我一个都没接。我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了,很想你很想你,可是一打通电话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种冲动,就是想立刻去南方找你……
“咦?你们看,丫头姐姐又笑了!”小朋友们很好奇。
是啊,恋爱中的人们是不是都这样,刚才心情还像掉进冰窟一样,此刻又春暖花开了,洒满阳光,天堂和地狱如此之近,只在对方一句话……
抱着那件毛衣笑着冲进房间,急急忙忙穿上它对着镜头美美地拍下一张,发了过去之后,又补了一条短信:“过完年我立刻回去,带我去你拍照的山里玩。”
我没有刻意地去提大黄和小俊,因为我相信即使我认不出它们,电话那头的他也会一样信任我。
他回了一个笑脸,一个“嗯”字,我心里变得异常踏实。
中午张奶奶做了饺子还有好几个菜,我胃口大开,边吃边和张奶奶聊着,得知了楠哥的大概情况,张奶奶一个劲点头夸赞:“这个男孩真的不错!你看,他才听你说过几回咱孤儿院的事,就能记住这里每个孩子的特征,给准备的衣服和礼物都正好合适!哎,要是你爷爷能看见就好了,他一准会喜欢的!”
让咱奶奶这一说,我心里更美了,其实爷爷和楠哥都已经见过一面了,那次爷爷跟焰王走的匆忙,没有机会和楠哥单独说话,但从他临走时对楠哥点点头一笑的表情上,我能看出爷爷是看好楠哥的。
吃完了午饭,张奶奶带上楠哥送她的那顶帽子,笑着对我和小朋友们说:“今儿外面阳光真好,走,咱们去后山陪陪爷爷。”
半山腰上三座坟,此刻沐浴在阳光里,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凄凉,反倒让人感觉到一股温情,中间的是爷爷,紧挨着他的是大黑,那边的是宁焰。
张奶奶带着历经沧桑而又没有丝毫绝望的微笑,坐到爷爷坟前,她抚了抚耳边的白发笑说,今天暖和,她和孩子们来看他了。
时间能改变很多,就如我,当年对爷爷离去的悲痛和不能接受都已渐渐淡化;也有很多是时间改变不了的,就如张奶奶,即使阴阳相隔,她对爷爷的那种爱,始终如初。
就在我看着张奶奶侧脸陷入沉思的时候,头顶突然毫无预兆地传出一声巨响,小朋友们吓得‘啊!’一声扑向张奶奶的怀里,我也猛地一个哆嗦!
“没事,不怕,不怕!”张奶奶一边拍着受惊的小朋友,一边抬头看着天奇怪道,大晴天怎么打起雷来了呢?
就在她话音未落时,天空中咔嚓又是一声,那响雷,震撤天地!
我吓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小三……
“张奶奶,我有急事,我要走了,等回头跟你解释!”我喊这话的时候,人已经飞快朝山下冲去。
“丫头你慢点,别急!”身后传来张奶奶担忧的喊声。
不是说七天之后吗?为什么雷来的这么早?骑上自行车,几乎要用尽这辈子的力气,拼命往寺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