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勤云双手微动,轻声唤了句,“露露,你还在不在?”
床上的人儿,木讷,失神,微微抽吸的鼻子,算是给他的回答。
孟勤云又扭起了胳膊,忙吼,“钥匙在哪?露露,你给我解开!”他现在就想要亲手抱住她,好好安慰她。他不能就这样子放任她独自一人,承受着如此惨烈的灾厄。
苏溪米却一句话也不说,抱着零碎的衣物,去了浴室,冲洗完身子,换上新衣,然后拿着钥匙,替他先解开一只左手,她把余下的钥匙塞进他左手后,扭头离开。
孟勤云抓到钥匙的瞬间,他就知道,她要抛下他了,“苏溪米!你别走!等我!等等我!”
孟勤云率先拽下脸上的黑纱,却只看见她离去的背影,和房门关上的那刹那。捏着钥匙的手,狠狠一麻,回头,看见那洁白的大床正中,四五滴血迹,如此触目,如此惊人心弦。更遑论大床四周那么多架摄像机,所有镜头都对准了那张大床。摄像机里的内存卡已经被人拔掉了,灯光也不再闪烁。孟勤云解开自己的束缚后,他拼命的撕烂床单,砸烂摄影机,可他还是没能发泄心头炽热的怒火。
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凌辱,那种滋味,真的可以把一个男人逼疯。
从那刻起,孟勤云的电话,她一律不接。她只给孟勤云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只写了短短几句:‘我很好,勿挂念,请别去我母亲那边,让她操心。不然,她伤心,我会比她更伤心。’
孟勤云看见那条短信后,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掉。那丫头啥都好,独独这点不好。她对于重视的人,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然后她把伤痛,一个人扛起来。这个丫头,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苏溪米躲在好友索岩爱家里静养,索岩爱是她初中同学,因为小爱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在苏溪米初中被同学欺负的那段光阴里,就独独索岩爱一直在她身边默默陪伴她,她衣服被弄脏了就去她家更换,受伤了就去她家疗伤,索岩爱为了她,家里永远都给她准备好一套定制的校服,还有一箱子伤药。她给她在黑暗中,撑起了一把天堂伞。这把伞虽然微不足道,可是现在,她还能找谁来安慰自己?
索岩爱接到苏溪米的电话后,就从学校里扑腾着赶回家,看见苏溪米蹲在自己家门口,啥话也没说,直接把她拽进屋里,又是毛毯,又是热开水,照顾得无微不至。
“罄雅,记得帮我点名报道一下,明天我不来了哦。”
“啊?乖乖女,你竟然翘课?你丫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和男人跑去约会去了?”
“你这乌鸦嘴别乱三八,我家里出了点事,回老家了。你别太惦记我!”
打完电话,索岩爱匆匆挂断,跑去药柜里鼓捣,“小米,我这里没退烧药了,我给你去外面买一些回来,你晚饭也没吃是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