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大脑闪过一片空白,忘记一切地冲过去抱住女人,手颤颤地划过她渐渐苍白的脸颊,爬上心头的那种疼痛像蔓草一样疯狂蔓延。
因为这个女人,他才愿意放弃名誉地位选择全身隐退;因为这个女人,他才有了想要家的感觉。
韩斌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大部队就赶来了。手臂上中了一枪的枫凯奇幸运地逃出了虎口。
“斌,你快走,我们娘两个这辈子与你无缘,下辈子再续吧!”女人虚弱的气息在韩斌耳边渐渐退去。
“不,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答应过你要带着你和孩子开始新的生活的……”
话未说完,随着“砰”地一声枪响,韩斌的左眼一片血肉模糊,但眼睛上的疼痛远不止心里的伤痛。
怀中的女人自知无法逃脱,又怕连累到丈夫,震颤着娇弱的身子,用尽力气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你快走!我等着你回来为我报仇!”
其实,她本无仇恨,只是想让自己爱着的人继续活下去。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的。
他果真信了,在女人唇上轻吻了一下,狠下心丢下她逃出警方的追击。
“斌,坏事做太多终是要受到报应的。这辈子我为你赎罪了,咱们来生再见!”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女人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划开一丝幸福的笑意。
“我等着你回来为我报仇!”
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句激将的话,酿成了丈夫一生的仇恨。这句话成了韩斌这辈子活着的唯一力量,每每想起来一股愤恨便打破理智,让他本已狂狷的心变得更加嗜血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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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他即将到来的一切幸福都毁在了枫凯奇手上。这二十多年来,他含恨精心设置妥当一切,就是为了等待今天。
枫凯奇是罪有应得、必死无疑的!只可惜那样子死似乎有些便宜他了。他应该要让他生不如死才对,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他在阴朝地府的灵魂有所安稳。
“父债子偿,当年你老子对我做的,今天我要从你身上如数还回来!”韩斌嘴角抹开一弧嗜笑,身体因为狂妄的笑声而前仰后俯。
“他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样?”枫尘一的语气里夹杂着说不清的味道。
上一辈的恩怨谁还说得清?毕竟他不是当事人,对于谁对谁错都没有定度的权利。而且,如果是要偿命的话,父亲的生命已经被他索走,恩怨不是该了解了吗?
“他杀死的是我一辈子的幸福的权利!他一个人死根本不够!”韩斌欺近枫尘一,几乎把眼球都瞪了出来,嘴角邪魅地歪斜,“很快,不但天目要倒,你也不会活着出去!
目光转向微微镇定下来的小夕:“还有你的女人,我要她怀上你的孩子再慢慢折磨她!”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我要杀了你!”枫尘一使劲摆脱保镖的束缚,势命向前冲,却被保镖按倒在地。
“省省吧,像你这么天真的小孩杀不了我的。你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分不清。”男子瘦削的面孔在暗淡的灯光下更显狰狞,“五年前,我把阳城安排在你身边的时候,游戏就已经开始了。阳城那小子办事一向干净利落,毫不不拖泥带水,没想到还真跟你培养出感情来了,要不是他这次手软,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吧!哈哈哈哈~”
阳城?!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般在枫尘一的头顶炸开,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好最信任的哥们从五年前就已经潜伏在自己身边,等着有一天将自己毙命。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自己溺死在SpirytusRektyfikowany中,永远也不知道真相。
一直沉默的小夕,突然鼓足勇气迎上韩斌的目光:“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为什么要加诸到下一辈上来呢?我们都是无罪的,每个人都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仇恨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困扰。就算今天你报复成功了,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一双沾满血腥的手?还是报复后的快感?难道这些都是你想要得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