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婆带着我踏入李老神棍的屋门时,这老神棍正在给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烧胎’,对于‘烧胎’我已经不再是像以往那般陌生与排斥了,反而此时我很好奇的看着李老神棍的手上的动作,毕竟经过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心里已经迸发出想学习这种神秘秘法的念头了。
距离上一次见李老神棍,我已经记不太清隔了多长的时间,总之他现在给我感觉比以前更阴冷了,一对鹰目比之以前更加的深邃,仿佛从你身上扫过,便能看穿你的内心一般,而他脸上颧骨位置的那个包也比以前更大了。
以往你颧骨位置的包要把香放进嘴里时,才会凸起,而现在即使没放香进去,也鼓得老高,会给人一种错觉,怀疑这包是不是天生就长在他脸上的。
在我跟外婆进门的那一刻,李老神棍便看见了,只是因为做法不能中断,所以他当时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继续为那个小孩子‘烧胎’了,直到忙完了这一切后,李老神棍才笑着向我们走来。
不得不说这老神棍的目光确实如炬,还未等外婆开口对他道谢,他只是瞥了我一眼,便开口说:“哈哈,天意果然如此。”
外婆也知道李老神棍的这番话是指我的面貌恢复如初了,所以外婆对着李老神棍拱手施了一礼:“李师傅你当初港得还真对,我这外孙自己跑起去把耳洞一打,这第二天一大早起床,那脸上的白斑疤痕全部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未生过一样。”说着,外婆把我跟他说得那些原由全部又对李老神棍说了一遍。
李老神棍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人的命宫五行想彻底更改,还是得靠自己,要不老话怎么港求人不如求己啊,哈哈。”
外婆对于老神棍说的,也是频频点头,就在外婆与李老神棍相聊胜欢的时候,一名中年汉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这名中年汉子我认识,姓龙名贵生,也是我们合心村三队的,而且他家老头子跟我外公有着不小的过节,因为他老子就是当初被我外公给打残了的龙开云。
从外公去世后,那龙开云没少给外婆家里找麻烦,比如唆使村里的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来偷点牲口什么的,最狠毒的一次,龙开云那老货居然买通了两名混混来外婆家里放火,当时农村的房屋前都会码放一些柴禾,而那两名混混就把烧成了火炭的驴粪用棉花给包着,然后外面又包了几层报纸,便趁着天黑往外婆家门前的柴禾堆里那么一放。
没过一个小时,外婆屋门前的柴禾堆便燃了起来,好在那天夜里大舅舅夜半起床上厕所,一看见屋门前的柴堆起火了,便大声喊醒了家里的人,然后率先拿着水桶打水来救火,由于发现得及时,所以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
这把火刚扑灭,家里人便开始怀疑起来,心想这都快入冬了,绝不可能是自燃,那肯定是有人放火的,随后大舅舅在整理柴堆的时候,便发现了一些驴粪的残渣,顿时心中有了数。
再确定了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后,家里人就开始排查跟自己家里有过节的人,想来想去这些年跟龙家有过节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龙开云,另一个是张二愣子。
而张二愣子早在一二十年前就死了,据说当初他在被外公打残废了后,一心想报仇,就开始想办法,他知道不能明里来,便邀上同是被外公打废了的龙开去去拜访一些道士,打算学点什么道法来报仇。
他们满县城的寻访,最后还真的有一个老道收下了他俩,但好景不长,就在他们入门没多久,破四旧的运动就传到了芷江,而他们师徒三人很不幸的被带了高帽子,然后是游街批斗,张二愣子因为伤势没好完全,这一批便伤势复发,然后感染了,没几天便跟着他那年迈的师父一起去了地府旅游。
而龙开云因为身体要好一点,愣是被他抗了过来,但也因为这样,他在被释放后,便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躲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好几年,这几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偶尔听村子里一些跟他关系好的说,有次他喝酒喝醉了的时候,说那几年他去修炼去了,至于他修炼得如何,可以肯定得说是个半桶水,毕竟师父都去地府旅游了,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他还能有什么成就?
就这样,在他回到村子后,龙家便隔三差五的就出现一些麻烦。
在想明白了这些后,家里人一致认为这次放火的始作俑者就是龙开云,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便只能把这口闷气咽下去,但心里却不敢再放松警惕,天知道这次龙开云放火,下次会干什么,所以那以后无论家里的活路有多忙,都会有人在家里看着,以防龙开云再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