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丝天光透过贴着红喜的窗纱时,元非晚就醒了。
痛……
这是第一个窜进她脑海里的感受。尤其是腿根到腰,别提多酸爽了。照她脑海里的那点记忆来看,她现在最好别看她身上,因为肯定红红紫紫、斑斑点点……
想想就尴尬死了!
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嫁人的元非晚真想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捂死。但显然,她身后抱着她的男人是不会这么想的。
“……醒了?”萧欥问,声音还很含糊。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他刚醒,另一部分则肯定是他正勤勤恳恳地给老婆脖颈下面种草莓。
背后宽厚温暖的肉垫存在感如此之强,元非晚刚醒过来就意识到了。她之所以不动也不说话,就是因为不想早上撩拨起兴头、再来一发啥的——
萧欥有婚假、可以睡懒觉,可她这个做媳妇的还要去皇宫里见公婆好么!要是走路一瘸一拐、或者要人搀扶,她的脸就可以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呀?
所以元非晚小幅度动了动,想往前挪。然而嘴边的肉飞掉,萧欥不满意了,略微收紧长臂,语带调笑:“该做的都做过了,现在才来害羞,是不是晚了点啊?”
“你……!”要不是不方便,元非晚真想转回去瞪他一眼。她才不是害羞好吗?“我该起了,等下还要进宫呢。”
“什么啊?”萧欥一点没听进去,只翻身压制住她,把背面袭击换成了正面进攻,从她的锁骨慢慢地吻上她的唇:“还早呢……”
这话的尾音吞没在两人交叠的嘴唇里。元非晚本不想合作,然而时间确实还早、她又对那种熟悉的温柔没有多少抵抗力,便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事实证明,男人不能太纵容。因为他们亲了没一会儿,元非晚就敏锐感觉到了身下的变化——有什么火热的东西慢慢挺立起来,硬邦邦地抵着她的腿|间,耀武扬威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等等!”元非晚当机立断地把身上的人推开了。“我现在真该起了。”为了避免萧欥突然兽性大发啥的,她不顾身体酸软,果断翻身起床。
萧欥本想进一步的意图落了空,实在无可奈何。因为考虑到夫人一早要进宫,他昨晚本就留了力,今早当然更不能做什么。但不能和不想是两回事:若不是元非晚反对,他很乐意再滚一次床单,让皇帝皇后空等也无所谓……
咳,当然了,这种好事只能想想,实行是没希望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不是坏事。因为他们昨晚滚到一起时自然脱得光溜溜的,现下元非晚只留给他一个坐在长榻边穿中衣的背影,他看得也很够了——
玉白的肌肤在大红背景中似乎闪着微光,曼妙的曲线在堆叠的被褥后若隐若现,衬得间或留下的吻痕鲜艳旖旎,两片形状美好的蝴蝶骨蹁跹欲飞……
萧欥默默捂住了鼻子。清晨的男人本就经不起引|诱,而这种夹扎着簌簌衣声的暧|昧场景肯定会让他全身的血液流动加快——
眸色深沉、心跳加速、下身发热、想要化身为狼……诸如此类的反应,不都太正常了吗?
虽然后面的人一句不吭,但元非晚察觉到了那种几乎黏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她系好中衣,站起身来,这才回头去看他。不看不知道,一看……
“……你在干什么啊?”元非晚脸上刚消褪的红色又冒了出来,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萧欥正斜侧躺着,拄着脑袋看她。这本没有什么,但谁能然告诉她,他身下把薄被都撑起个不可忽略的小帐篷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她穿衣服的动作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脱衣服?
萧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介意地道:“这不是正常的吗?男人早上起来都这样。”
元非晚真想说它刚才还没那么明显的!这一会儿变得更精神,肯定是因为他脑袋里都在想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的缘故!
然而元非晚脸皮薄,张了张嘴就放弃了。“赶紧把它处理了,”她道,颇有些恶狠狠的,因为想起了那种凶器一开始在她身体里肆虐的痛苦,“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也没有啊,”萧欥干脆平躺下来,于是那个帐篷就显得更明显了,“房间里不就你和我吗?你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有什么问题?”
元非晚脸更红了。这话里的暧|昧暗示不要太明显!“我不管,”她坚持道,“赶紧处理了……”她才不要被提醒某些羞羞的事情呢!
萧欥这下能肯定,凡事都有对策的元非晚对这种事确实没什么辙,逗弄之心就更盛。“这种事,你不帮我,我怎么能处理?”他叹了口气,似乎很忧伤。
我!就!知!道!
元非晚在心里咬牙切齿。这家伙就在这里等着她呢!天天脑袋里都在想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她顶回去,“以前我也不在你身边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萧欥回答得更溜,“有夫人和没有夫人能是一样的吗?而且,”他转过脸,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元非晚薄薄的中衣上打转,似乎光用眼神就能剥下它。“若我不和你解决这件事,我将来的儿子女儿要怎么办呢?你肯定明白的,对……”
后面的“吧”字还没出来,元非晚终于忍不住把一句在她心里打转过很多遍的话说出了口。“……你不要脸!”
萧欥笑吟吟地盯着她,满心愉悦。不得不说,虽然他之前没有经验,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况且,他还在军废料从来不少。他夫人这点轻微程度就受不了,还真是……可爱极了!
元非晚被他那种穿透力极强、且意味不明的目光盯得背后发毛。平时像是大型犬,特么一到这种时候感觉就是狼啊!“你看什么?”她略有警惕地问。
“我看着你,我就想,到底要和你来几次,你才会给我生个儿子呢?”萧欥相当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哦,女儿也可以啊,她一定会和你一样美!”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掰起了手指,似乎真的在计算些什么。
卧槽,好不要脸!太不要脸了!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生儿子女儿的就算了,还想着多少次才能……城墙都没他脸皮厚啊!
元非晚彻底败下阵来,不想说话了。
幸而外头的敲门声挽救了她的尴尬害臊。
“夫人,您起来了吗?”这是水碧的声音。“该梳洗一下进宫了。”
元非晚最后剜了萧欥一眼,满意地看到萧欥在床上怏怏地转身窝好,不再展示他那个傲人的小帐篷。“起来了,”她略微提高声音,“你们进来罢。”
其后的事情都很顺利。照规矩,元非晚洗了个澡,然后梳妆打扮,著花钗,服褕衣。一切准备就绪,她便乘上厌翟车,朝皇宫进发。
在她上车之前,萧欥也把自己打理好了,恢复成外人面前一贯面无表情的高冷形象,一点也看不出清晨时的无赖模样。“先去见父皇,再去见母后。”他顿了顿,又道:“行礼即可,话不多说,早去早回。”
可现在元非晚一见到他,心里就开始刷屏不要脸。看着人模狗样,上|床就化身禽|兽……之前被你骗了!这些话里是不是只有一个重点,就是“早去早回”?回来正好可以那啥啥?
元非晚忍不住拼命吐槽,好一阵才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萧欥见她反应半天,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别的。“你有话的话,咱们回来说。”
回来说?回来床|上说?元非晚再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滚吧,大尾巴狼,本宫现在已经看穿你的本质了!
不管元非晚如何吐槽,朝见这事儿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因为掐好了时间,她到达甘露殿外时,皇帝正好从太极殿下朝回来没多久。
内侍监刘永福知道德王妃今日要来朝见,早就等在外头了。见元非晚过来,他上前一步行礼道:“王妃娘娘。”
元非晚赶紧叫他起来。按她现在的品级,受内侍监的礼理所应当;但刘永福可不是一般的太监,千万不能怠慢。“劳烦刘公公久等。”
“您来得正好,不早不晚,老奴称不上久等。”刘永福也很客气。“大家已经在等您了,您随老奴进来吧。”
元非晚点头应是,迈步跟上。她是以儿媳的身份第一次见皇帝,别的侍女自然不能带进殿里去。周围都是陌生的宫人,建筑更是气势巍峨;所幸她在甘露殿从小玩到大,闭着眼睛都会走,根本不怯场。
正如刘永福所说,皇帝已经在殿内了。妃朝见第一次颇有些规矩,他此时正坐在御座之上,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