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德贡赞显得稍微平静了点。“凡事有国师,我自然放心。不过,”他又确定性地问了一句:“大盛的皇帝真的愿意嫁一个公主给我吗?”
“肯定会的。”年轻的国师向他保证,“不管是不是真的大盛皇帝女儿,你都一定会娶到一个大盛的公主。而且,这反正不是咱们此行的主要目标,不是吗?”
一听到这话,布德贡赞脸上的最后一丝忧虑都一扫而光了。“你说得对,国师。”他道,压低声音,其中带上了一点危险的意味。“等我当上赞普,公主什么的都没有用!”
若是有个大盛官员听到这些话,定然知道吐蕃一行人的真正目的确实是被软禁的吐蕃大王子葛尔东赞。
时间再往前拉拉,德王府里。
吐蕃使团今日到达长安,这事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毕竟这是正式的外事访问,时间之类两方自然得约定好。作为必须上朝的亲王之一——没错儿,为了平息众议,皇帝前两年就叫上一众成年儿子参与朝议,倒是显得萧欥不那么突出了——萧欥更加清楚明白。
“好的不来坏的来。”在给萧欥整理朝服时,元非晚如此道。因为就算她想着要借刀杀人,也不能掩饰吐蕃来使的不怀好意。
“也没有什么。”萧欥张着两只手,任夫人在他身上动作。因为身高原因,他还略弯着腰让元非晚摆正他的官服领口。“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难道还怕他们?”
“咱们自然不怕。”元非晚给他弄齐整,继续道:“不过是有人嫌葛尔东赞活得太久了而已。我现在都怀疑,葛尔东赞是故意给咱们抓住的了!”
萧欥低沉地笑了一声。“这不太好说。但以我的意思,早晚踏平的地方就不要在意太多了。”
这话可谓狂妄,不过元非晚只白了他一眼。“是是是,知道你很行!但不管如何,他们这八成是上门砸场子,咱们难道要忍吗?”
“当然不忍!”萧欥斩钉截铁地道,“说句实话,我正等着看他们出招呢!”
“那今日朝议,你可得走点心,别让吐蕃人提出什么阴点子。”元非晚道。别以为她不知道,萧欥面上没表情,但朝堂上他认为不重要的事情,通常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萧欥略微皱眉。夫人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他的小动作总是被戳穿啊!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就喜欢她这样呢?
“来亲一口?”话虽然是个疑问句,但萧欥立马采取了行动。
元非晚连反对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按头吻了个天昏地暗。等两人再分开时,她不得不抱怨:“刚给你整理好的,又皱了!”
“哪里皱了?”萧欥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胸前的团状花纹布料,“是你要求太高了……行啦,时间不早了,我去上朝!”在元非晚真的生气之前,他脚底抹油地溜了。
元非晚又好气又好笑。但她知道,凡是萧欥答应她的事情,就从没有做不到的。得,那她就安心等消息吧!
这消息一等,就等到了傍晚。期间萧欥派人带了口信回来,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元非晚一听,就知道吐蕃人在使幺蛾子。要不,只是觐见一趟、献点东西,何至于要萧欥留在两仪殿议事?
事实证明,元非晚所料不差。萧欥回来时,脸色不算差,也绝对不算好。
“怎么了?”元非晚先陪他吃完饭,才这么问:“吐蕃人提出了什么无聊的要求?”
萧欥大为惊诧。“你怎么又知道?”想想,他觉得自己表述不够清楚,又补了一句:“他们提出要比试……我觉得很是无聊,不过其他人好像不这么想。”
元非晚没解释她觉得无聊的原因。
为了彰显睦邻友好的关系,当然要办点儿活动。也就是所谓的友谊竞赛,比点不伤大雅的方面,比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等。但当然,要求吐蕃那种蛮荒之地出来的人比博大精深的中原文化实在不可能,所以比的方向更可能偏向体力——
“他们要比什么?摔跤?牵钩?蹴鞠?”元非晚一个一个地猜了下去。从萧欥的脸色中,她就能看出来,她八成全猜中了。
“你说的他们全说了,”萧欥回答,刚才那点惊异不一会儿就全都蜕变成了“不愧是我夫人”的自豪,“但当然,不可能他们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
“最后定了哪一项?”元非晚比较关心这个。
“蹴鞠。”萧欥也没浪费时间卖关子。“咱们这边提出来的是围棋。至于跳舞,好像两边都没异议。”
三项才好分胜负,十分正常。元非晚思索着,又问:“人选定好了吗?”
“没有。”萧欥把手一摊。“这才是我觉得无聊的原因——光是项目,一群人就吵了一天;再选人出来,怕是至少得三天?”
元非晚扑哧一笑。萧欥耐心有限,且从来都是以行动说话,自然觉得浪费时间。“要我说,蹴鞠就不用挑人了。你直接上不就得了?”
对于自己的实力,萧欥从来不掩饰。又或者说,在自己绝对信任的人面前,他非常放心。“这个不用说也是我。我只有一个希望,某些人不要来拖后腿。”
元非晚这下真忍不住脸上的笑容。萧欥很明显地在暗指萧旦——太子殿下的心思都放在朝斗上了,打球水平那叫一个一般般,连秦王江王都比他好!
“至于下棋和舞蹈,那就不关我事了。”萧欥知道元非晚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继续道:“但我大盛泱泱人才,难道还比不过吐蕃?”
元非晚本想点头,忽而又想起了吐蕃那种女子露出肚皮、浑身轻纱、浑身若隐若现的舞蹈。这舞女的看着没什么,男的看起了反应,就准备丢脸吧!“这可说不大好。”
萧欥这回真的大为惊诧。而等他从元非晚嘴里套出她的怀疑时,他一时间没想到别的,只想到一个关键方面:“夫人啊,你不会以为我也是那样的男人吧?”
“那可难说。”元非晚故意表示怀疑。“古话都说了,食色性也。既然都是本性的东西,正常男人都会有的罢?”
萧欥觉得这反问有点耳熟。不一会儿,他就想起来,这不正是他们新婚夜后第二天起来时他自己说的吗?元非晚那时被他噎得没话说,感情是还记着呢?
不过,论下限程度,元非晚还是和萧欥差得远了。因为萧欥愣怔过后,立时端出了一副极感兴趣的姿态:“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想必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怪我,还傻乎乎地和你谈这些……”
“……啊!”冷不防被拦腰抱起,元非晚不由惊呼出声,急忙搂住萧欥的脖子。“你突然这样,想干什么啊?”
“你还问我想干什么?”萧欥低下头,对着怀里的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食色性也,咱们不如身体力行地实践一下?”
这笑容在元非晚眼里已经超出了大尾巴狼的程度,到达了一个新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要脸境界——
果然,她男人最近满脑袋里装的都是些特别不堪入目的东西吧!
“……可我还没沐浴!”因为想到最近几日萧欥如狼似虎的程度,元非晚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不是她不合作,是她真心扛不住啊……到底是每个男人都这样,还是她这个男人憋太久?她身上的痕迹从来就没有消掉的可能啊!
萧欥听了这话,脚下一转,把原本目的地卧房变成了浴室——没错儿,就是浴室。他表示,他之前大费周章地一定要把郊外的温泉水引进来,不就是为了这时候吗?
元非晚只是被他抱住,又没有瞎。这会儿一看方向,她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洗!”
“不,还是为夫帮你一把吧?”萧欥才不会放过到嘴的鸭子。要是他这时放下元非晚,那简直是脑子有洞!“夫人啊,你也要给为夫一个表现的机会!”
元非晚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表现的机会?她身上斑斑点点的吻痕难道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吗?“真的不用,”她依旧没放弃,干脆讨饶了:“天天都……我有点累。”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萧欥依旧没放弃。他一边大步往前走——一票侍从婢子都识趣地躲避——一边还不忘嘴炮:“每天动的都是为夫,夫人你躺在那里就好了。为夫不累,你有什么累的呢?”
卧槽啊这个没下限的男人!
元非晚脸色血红,只得把脸埋在对方怀里。她当然可以挣扎,但问题在于,她打不过他啊,十个她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个!
“……哎哟!”萧欥突然痛呼了一声,脚下一顿。原因别无其他,正是元非晚隔着衣服咬了他一口。因为位置问题,正好咬在胸口。
但一顿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等萧欥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后,他抱着人,走得更快了。“原来夫人你早就等不及了?早点说啊!”
元非晚目瞪口呆。这种颠倒黑白的实力……“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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