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尽管慷慨,客人却需卑微。”彼得神父说了句当地的谚语,那根始终威胁着“小男孩”性命的绞索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阿里克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些价值连城的透明小石头。
“只是孩子们的一时兴起,”另一个医生,安东尼.霍普金斯温文尔雅而又十足虚伪地说:“我们也挺惊讶的。”
“真让人无奈不是?”阿里克塞平和地回应道:“他甚至还不如两个孩子。”
“几个小时前,康斯坦丁.克洛文距离这堆宝贝仅有咫尺之遥,”霍普金斯说:“你们又怎么知道他不会气急败坏地把所有人赶出去,然后来个翻天覆地式的翻找呢?”
“康斯坦丁是个固执的人,”阿里克塞说:“只相信自己那一套,却不知道再好的把戏也不能一玩再玩。”
“啊,我想我看到了,”霍普金斯医生说,“他的人带着个几个可爱的小仪器,偷偷摸摸地走遍了整个原住民区,却什么都没能找到——难道他就没有想到过,仪器这种东西总是有令其失效的办法吗?” 他打开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盒子,从里面捏出一只流光溢彩,造型简单的鹅卵形耳环,耳环有杏子那么大,品质上乘,每颗都在两克拉上下的钻石覆盖着它的整个表面,它是康斯坦丁先特意注明要完完整整地交给军火掮客“劳尔爵士”的酬劳,一整套的钻石首饰。
“又或者,”霍普金斯医生接着说道,“他以为没人能猜出世界第一聪明人玩的花样,譬如说,他真正想要送出去的东西,不仅仅是那价值两亿元的钻石,还有借由这笔买卖的掮客劳尔爵士之手转赠的……”他估计了一下:“一百克左右的钋,这种金属是银白色的,虽然密度与铂相差了有一倍多,硬度也只有铂的一半,光泽也有点差别,但只要镀上一层铂金,镶上钻石,外行人就很难发现其中的奥妙。”
“您是个真正的内行,”阿里克塞说:“所以您发现了这个秘密。”
“但这和我关系不大,”霍普金斯说:“我对此保持沉默。”
“这不能怪您,”阿里克塞说:“您是个守规矩的客人,夫人让我代为表示感谢——但假如可以的话,我希望您们能够继续保持沉默。”
安东尼.霍普金斯作了一个“请解释”的手势。
“请把这个当做一个童心未泯的老母亲所做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吧,”阿里克塞坦然地说道:“明天中午12点后,她的儿子将接受长老会的问责——犹太人是他的下属,叶列娜是他的情妇,就连那个馊主意也是他出的——他得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来。”
“为什么要12点以后呢?”
阿里克塞微微转动眼睛,看到发问的是那个黑头发的大男孩,比桑地家族的继承人,他恭敬地点了点头:“因为机场最多只能封锁到明天上午12点,而12点之后,所有的飞机都会亟不可待的依次起飞,飞往世界各地,而飞机上的乘客们,几乎各个都带着或多或少的钻石和钻石毛坯,所以说,只要飞机一起飞,就意味着这些钻石之中的大部分就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至于那座保险库,从未有那一家保险公司承接过它的生意,因为康斯坦丁骄傲地认为,没人敢,也没人能从这座警卫森严,设施周密的宝库里盗走一颗钻石——直到他自己打开了那扇最为紧要的大门。
能在奥尔洛萨做生意的人,就不会真的和克洛文家族与家族的长老会当真没有一丝瓜葛,失窃钻石的主人们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了自己的“老朋友”,向他们诉冤和索赔。
“12点之后,”他说:“如果钻石还没被找回来,那么康斯坦丁.克洛文就要负责先行赔偿失主的损失。”
“上帝保佑他。”彼得神父假惺惺地说,这一刀准会让康斯坦丁元气大伤。
“那么这些钋呢?”安东尼.霍普金斯询问道。
“交给劳尔爵士。”阿里克塞微微一笑:“顺便附上克洛文夫人的问候。”
也就是说,一切照旧,只是“那些人”面对的将不再是康斯坦丁.克洛文,而是克洛文夫人。
康斯坦丁在这场短促的战争中一败涂地,他失去了他的情妇,忠心的下属,价值六亿五千万的钻石,长老会的信任,以及那些“朋友”们的看重,撒沙想,虽然他不知道克洛文夫人是从哪里捕捉到了她的养子,康斯坦丁.克洛文的一线思维并就此设下了圈套,但这位几乎能做人曾祖母的老人做起事来真可谓是既粗暴又直接——就像是心里住着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壮小伙。
她还见鬼的成功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