腼腆的就像个修道院里出来的女孩子一般的室友没有占用撒沙的软木板,他小心而巧妙地将他的画儿像是做拼图那样交错着固定在软木板上,蛇,青蛙,猫头鹰……最大的一幅画上是一只抱着小猴子的狮子头猴,它的*就像用过的避孕套那样下垂,一身金黄柔滑的长毛,它的面孔边围绕着狮子般的鬃毛,尾巴也很像狮子,它算是一种新发现的生物,但撒沙对它可不陌生,那个从树上跳下来,差点把他当做小猴子掳走的绑架犯就是一个狮子头猴,也许是因为撒沙那头细软的金毛很像它孩子的关系。
“我以前的室友总是抱怨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完全没法入睡。”撒沙的室友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想,动物都是很可爱的,能在动物的环绕中安然入睡一直就是我的梦想。”
“个人观感吧。”撒沙随意地说道,反正他从婴儿时起就习惯了黑暗中闪亮的眼睛与此起彼伏的各种叫声。
不过他从不认为动物是可爱的,就算是照顾了他整整六年的森蚺麦瑞也难以和这个形容词联系在一起——可爱往往与脆弱画上等号,而只要能在冷酷的自然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即便是只兔子,也必然会有属于自己的强壮与残忍。
更别提那些生活在亚马逊丛林,每时每刻都在重复着吃与被吃的生物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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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塔的行动力很强,别西卜才和撒沙拜访了三个餐厅,五个小摊儿,两个咖啡馆,就接到了舞会的邀请函。
邀请函做的很精致,封面镂空,夹着一枚细小的干花,浅黄色的扉页上写明了时间,地点。人员以及大略进程,注意事项:正装,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份包装好的小礼物。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舞会的主体竟然是迎接劳动节(九月的第一个星期日)。
“这也是没法儿的事,”昆塔说:“我们当然可以用上迎新的名头。但这样会和高年级生的迎新舞会产生一些不愉快的小误会——你要怎么说呢,当这两者不可避免地被做出比较的时候,你赢了,他们会很不高兴,你输了,不,我不想要这么个坏开头,这会给我的四年,或者更长的曼彻斯特生活带来无法抹除的阴影的,说不定我会因此而得上抑郁症……每天吃药。然后因为缺课太多而被迫放弃学业……那我就完了。我一定会为此痛苦一生,穷困潦倒,最后只能在每年的校友日走进曼彻斯特向你们伸手乞讨——如果你们还愿意怜悯一下曾经的室友的话。”
撒沙瞥了他一眼,抑郁与这个黑人男孩的距离简直就像是从月亮到地球——还是徒步的。
“你们会参加吗?”昆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