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送给别西卜一个胸章,很精美,圆形,有机玻璃盖,大概只有一元硬币大小的徽章面描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黑色小蛇,背景是无数细腻秀美的绿色线条,看上去有点像是长条型的叶片。
别西卜把它握在手里,在走进宿舍公共过道的那一瞬间,他极其自然而顺手地将徽章放在了楼梯角落里摆着的不可回收废物箱。
“你不要它吗?”理查问。
“我已经领过她们的谢意了。”别西卜和撒沙都不会轻易将别人给的东西带在身边:“它已经是我的了,那么怎么处理也应该随我。”他注意到理查似乎有话要说:“这玩意儿有什么要紧的地方吗?”
“没什么要紧的,”理查说:“只是在这……这之前看到过。”
“它很有名吗?”
“不,不是很有名……”理查说:“有人曾替这个组织向我发出邀请。”
“组织?”
“保护自然和动物。”
“毫无疑问,”别西卜讽刺道:“梵蒂冈的神父们应该提起警惕了,这个单词就快要取代万福我主了。”
理查羞怯地笑了笑,他笑的时候依然是沉闷而忧郁的,“还没到那程度——不过我们……应该体谅,怎么说呢——当他们宣称自己是个环保主义者的时候,往往能……获得不少好处——最起码的,别人,会觉得他们,充满爱心,和善可亲,不管是学业。还是工作,都能得到……”他耸耸肩:“额外加分。”
“你是环保主义者吗?”
“我喜欢动物,”理查说:“但是,我也吃肉。”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愉快神色,具体点说。就像是有人往别西卜嘴里塞了一块过期的肥油:“我不是素食者。”
别西卜真想就这么让他滚蛋——曼彻斯特的新生宿舍有着相当宽阔的楼梯,可容一打人同时上下,他幻想着霍普金斯的室友翻着跟头滚下去,在阶梯上拧断了自己的脖子,嘴巴张开,两眼无神盯着天花板的样子。但他只是比出了一个手势:“那么那个徽章——它所代表的组织……你了解吗?”
“我知道的不多,”理查说:“他们似乎……有一点点激进,我想。”
“激进到什么程度?”
“嗯,炸翻一两艘捕鲸船之类的。”撒沙说,一边将便携式电脑屏幕翻过去给别西卜看。他能得到的资料要比理查给出的多上几百倍:“有人说他们和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地球动物解放阵线’有关系,更直接点说,他们脱胎于‘地球动物解放阵线’,其中有两个骨干成员获假释不过五年。”
“因为那起绑架和谋杀案,”别西卜说:“我在海神岛也有所耳闻,他们是群不讲规矩的疯子。”
“他们有成员死在监狱里,”撒沙说:“将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女孩脱光了活生生地撕碎了喂鳗鱼——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将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
“但还有两个……”
“因为那时候他们受了伤,所以没能参与到反抗行动中。而且他们家有钱,能请个好律师来证明他们也只是两个无辜的被蒙骗者。”撒沙将电脑转回来:“而且,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好好地。安全地,舒舒服服地呆在自己的家里,享受着家人的关怀与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