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不对了?
侏儒说,就是不对,你是不是骗我了?
我说,我没有骗你,反正以前我们就是这么说的,我给你解释解释,说的就是地狱的入口就是金山的入口,但进去的人无人可回。
侏儒说,你的这个说法没问题,我听过很多次,但是你的这两句不对。你好好想一想。
我嘟囔了一下,的确是韵律不对,那我就改,反正顺嘴胡说是我的基本功。我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脑袋。似乎是,地狱大门打开了,金山银海找不着。
这一次在韵律上了吧,我看了看侏儒,侏儒皱了皱眉头,然后他说,也不对,你这两句还不对。
都在韵律上了,为什么不对?
这在我心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侏儒知道最后两句,他没有必要跟我在这里开玩笑,如果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两句在韵律上的诗不对?要知道,这是儿歌,没有特别严格的韵律知识,他到底是基于什么判断的?
我留了个心眼,悄悄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然后对侏儒说,你看,我这脑袋真有问题,但是我真知道最后两句。你这么一说我也含糊了,觉得不太对。你再说一遍,我顺一下。
侏儒看了看我,冷哼了一声,飞快地说了一遍,我看录音成功,想了想,然后说,反正就这两句,应该是的吧。你也知道流传了这么多年,难免有变形。
侏儒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说,也是,这些句我东拼西凑了这么多年才找全,我就知道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算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今天就当我给你讲了个故事了。
我回到了房间,把这首儿歌抄在了纸上,既然侏儒能够判断我说得不对,显然他有自己的判断方法,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密文。
我再看这首儿歌,仔仔细细地读着。
红红衣,花花轿,里面坐着美娇娇。
美娇娇,坐花轿,眼里只有情人笑。
金山银海都忘了,子孙满堂才最妙。
老槐树,破旧庙,月半圆时听她笑。
与天争,与地闹,天地无用鬼神逃。
藏在破庙无人要,处子偏说是淫妖。
美娇娇,无人要,月夜悬挂在破庙。
美娇娇,挂破庙,负心人儿不知道。
为情而死最可笑,庙中百年恨难消。
为情哭,为爱老,薄情男人似虎豹。
美娇娇,不见了,红衣娘娘镇古庙。
这难道是一首藏头诗?我尝试地用笔画了画,但完全没有规律可循,我试验了几种排列方法,一无所获。
再然后我就没办法了,我想象力丰富可不能凭空捏造,密文这东西不知道密码,想要破解是需要灵光一闪的。
我把纸放好,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小爱,喊了一声请进,风月推门走了进来。
我一愣,然后说,你怎么来了。
风月笑了笑,笑容很疲倦,她说,昨天吓到你们了吧。
我说,没什么,没什么,你还记得怎么回事儿么?
风月摇了摇头,她说,我连我怎么穿上裙子的都不知道,今天浑身乏力,你让开,我坐会儿。
说完坐在了我的床上,我只能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我说,那你也不休息休息。
风月想了想,然后说,他们都躲着我,好像我跟鬼一样,我挺无趣的,外面又出不去,就到你这里来散散心。
我哦了一声,然后不知道从何说起,风月的小腿轻轻摇晃着,她的头微微抬着,似乎看着我,又似乎透过我的肩看向了我的身后,她的眼神有点迷离,这种眼神仿佛让她绝美的脸上带着一种毛茸茸的光。
我有些看痴了,风月突然脸色一红,低下了头,然后她说,那我走了。
我急忙说,别啊,多坐一会儿吧。
风月说,你又不想理我。
我说,哪个男人会不想理你?女人看到你都会动心。
风月说,你动心了么?
我笑着说,动心是动心,但是我年龄太大了,又穷又老,有自知之明。
风月说,那你说,女人看到我真的会动心么?昨天大爱姐姐跟着我睡一夜,你说她会不会乱摸我?
风月口中的大爱其实是我认定的小爱,不过她这话一说出来,我脑海中的画面猛然喷发了,跟着画面出来的是我的鼻血。
风月啊了一声,然后说,你流鼻血了?你怎么了?
我哪里知道自己会流鼻血,不过想到那种画面就流鼻血基本上是小说杜撰的,我急忙摆手说,我这几天生病了,体内的火气比较大。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小爱直接走了进来,她看到风月坐在我床上一愣,然后又看到我正在用纸擦鼻血,她哼了一声,然后说,出息。
我急忙说,生病了,生病了。
小爱过来照着我的后背狠狠地给了一巴掌,然后说,我去给你打水,回来你好好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流鼻血?你看到我怎么不流鼻血?
风月尴尬地站了起来说,我先走了。
小爱也没有搭理,那面拎着暖壶就出去了。
风月走到门口回头做了个鬼脸,我急忙说,你先别走。
风月说,我不走,回来该挨揍了。
我说,那个,那个,美雪,你认识么?他们说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