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饭凉了,能不能到厨房给我找点东西吃?
侏儒一看我往厨房走,他站了起来,然后跟过来说,厨房重地,谁也不能去,那是马天成的圣地,别人进去他会急眼的。再说了,你忍一忍,快吃晚饭了。
我说,饿得难受,你有没有烟,我抽一根。
侏儒说,你还抽烟?
我说,人都快死了,还怕得癌啊,我想好了,真要是能活着出去,吃喝嫖赌抽我一样都不差,人生这么短,意外这么多,得活得潇洒点。
侏儒看我还往里面走,他说,烟在前台,来这里抽。
我知道他不会让我进后厨,跟着他走了过去,他扔出了一根烟,我拿着烟点上,又给他点了一根,对他说,我们出去抽吧,透透气,这里面让人憋得慌。
侏儒说,你爱出去你出去,我是不出去,这鬼天气,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我哦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走到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角落,蹲下去,装成蹲在那里抽烟,实际上把裤兜里的盐袋子塞进了泥土里,然后又站起来用脚把它钻了进去。外面都是泥,这一下子手跟脚都是泥,我走了几步,然后故意大声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侏儒听到声音伸头看到了我的惨样,在里面笑了,等我狼狈地回去的时候他说,你看看你笨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为了一个包装纸的确是费劲了周折,但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毒品的话,那是杀人的买卖,自然小心为妙。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从新审视这个旅店了,在这座荒村里面开旅店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不过之前侏儒他们给了一个说法,这个说法听起来还不错,两个想要赚外快的人专门做无本买卖。但此时此刻我再看这个地理方位,这里没有人烟,清河镇的人对这里非常的忌讳,就连警察都对这里避让三尺。
这里不是组织犯罪的绝佳场所么?
这么一个旅店存了满满一大桶的盐,当时我翻盐的时候没有在意,但现在想一想,这里说荒村旅店没有人来,又不是什么天天车水马龙的高档酒店,需要这么多的盐么?
那么这里是……
一个毒品集团的交易场所?
我们闯入了一个秘密的毒品窝点?
我们的凶杀案难道不过是人家一点点灭口的手段?
不,凶杀案应该跟他们没有关系,至少我希望跟他们没有关系。
毒品赚钱不是靠杀人,他们肯定是越低调越好,这里面荒山野岭警察都不来,对于他们来说是难得的一处福地。杀人这么大的动静,造成的骚动肯定是他们不希望的。
这么说,凶手还是学生党的人?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们,那他们就没有全部灭口的必要。下一步要想的是,如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这个旅店恐怕要比外面的荒山更加凶险。
丢了一袋毒品我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查到我的头上。
正想着,侏儒突然开口喊了我一声喂,我吓了一跳,转过去的时候侏儒说,愣什么神呢,还不换件衣服。
我哦了一声说,没看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旅店怪可怕的。
侏儒说,别想了,命里注定的事儿,瞎想也没用。赶快走吧,别影响我看书。
说真的,你让我在这些面多待,我也不想。
我之前处于了一种奇怪的昏睡之中,现在还觉得精神恍惚,四周的事物会突然在我的眼角余光出发生一点扭曲,这东西的劲头太强了,我虽然仅仅是沾了一点,但也让我浑身上下难受如此,这让我更加肯定毒品的推断。
总之,现在每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其危险地状态。
之前很危险,但毕竟是鬼神之论,我老觉得有些虚假,但现在这危险是来自于贩毒团伙的,人远比鬼危险得多。
我转身往上走,侏儒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看他的眼睛闪着光,他对我说,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说,从小身体弱,刚刚在外面又淋雨又害怕,有点感冒了。
侏儒走过来,抬头看了看我,他说,这么大的黑眼圈。
我没有仔细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说,有点发烧,之前的感冒又复发了。
侏儒说,你这个脸色可真的不太好,看起来怎么像是吸毒了。
一瞬间,旅店里面的灯突然闪了闪,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侏儒,他的手放在背后,我不知道手中是否握着什么凶器,我大脑如同过载的机器一般旋转。
我的回答决定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