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金銮宝殿上的孝穆皇帝头疼愈裂,坐如针毡。
昨夜被司徒贵妃的冤魂吓到昏厥,孝穆皇帝的精神状态不好。他不想这样的丑事被司徒爱太尉等人知道,来上朝之前下令小路子杖毙了昨夜伺候的内侍宫女,并且让小路子将玉嫔严格看管起来。
玉嫔和淑妃的差距就在此处,换了淑妃侍寝绝对会让孝穆皇帝更亲近她,而不是像玉嫔一样被厌弃。
也许最近杖毙的人太多,孝穆皇帝今日感觉到神情恍惚,隐约间总能听到哭声和求饶声,本就很厉害的头疼,此时此刻更为严重了,坐在龙椅上的孝穆皇帝看大臣都有了重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孝穆皇帝总能感觉到司徒太尉等人对他的嘲笑和怨恨,双手紧紧握着扶手,孝穆皇帝勉强维持着镇定之色,”众卿有何事?“
满朝文武,孝穆皇帝竟然找不出一个他完全信任的人!哪怕对他提拔起来的寒门代表唐大人,他也无法信任。
上大夫司徒广道:“回陛下,昨日丹阳真人重罚贪污银子的祁阳侯,在三清道观鞭挞祁阳侯,这是丹阳真人亲笔写的奏折,臣恳请陛下御览!”
司徒广可是争取了好久,才得到萧菀同意由他转交奏折。
孝穆皇帝眉头紧锁,司徒广对萧菀之心,人人皆知,今日...他转交奏折是不是意味着萧菀给改变了对司徒广的印象?
萧菀可不单单是个女人,她手里掌握着三清道统世俗的势力...这股势力若是偏向萧菀娘家萧家还好,一旦偏向司徒一族...对他来说是个**烦。
掂量着手中奏折的分量,孝穆皇帝看向司徒广的目光格外不同,“丹阳真人怎会让上大夫代为转呈奏折?她竟能指使朕的上大夫?”
司徒广不是听不出孝穆皇帝的试探,也不是感觉不到朝臣们对此事的关注,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诚实的说道:”回陛下,以后丹阳真人的事情就是臣的事情。“
司徒太尉睨了他一眼,捏紧了手中的玉版,丢人啊,至于高兴成这副模样?萧菀可没答应还俗嫁给你!司徒太尉唇边露出一丝欣慰,四弟多年的苦恋总算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了。
孝穆皇帝心情却格外的沉重,丹阳真人是个护短的女人,看中司徒广的话,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
打开丹阳真人的奏折,上面罗列除了祁阳侯的罪证...孝穆皇帝眼前有些模糊,胸口闷得生疼,祁阳侯和唐霓辜负了他的信任,当初真不该将唐霓赐给祁阳侯做平妻!谁能向想到祁阳侯竟然这么没用,竟然留不下萧菀?
“朕看祁阳侯只是一时糊涂,许是下面的人所为,丹阳真人惩罚过重了。”
孝穆皇帝强忍着怒气为祁阳侯开脱,若是祁阳侯贪财,那一直扶持祁阳侯的皇帝又是什么?
司徒广道:“陛下此言差矣,祁阳侯总是看不清属下,臣以为他的过错更大,丹阳真人责罚有理。”
孝穆皇帝按了一下发胀大脑,道:“司徒太尉。”
“臣在。”
“你是为这点小事知会朕的?”孝穆皇帝没有再给司徒广辩解的余地。
“回陛下,东郡太守有奏折,那位被您下令处死的士族子弟亲人喊冤,这事可是大夏帝国千百年来,第一个士族子弟为贱民偿命的案子,臣不敢大意,特请陛下决断。”
司徒太尉给了司徒广一个闭嘴的眼色,今日可不是司徒广发挥的时候,九郎为了这件事逼得司徒族长都养老去了,司徒太尉虽然为儿子骄傲,但同时也对儿子很是忌惮。
详细的将东郡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司徒太尉道:“如今风声传入京城,传入吴郡...无论是士族,寒门,还是平民百姓对从此事多有议论,臣以为此事无法耽搁了,您必须尽快有个决断。”
孝穆皇帝道:“议论什么,大夏律例,王子犯法同庶民同罪...”
就在此时,殿门外的内侍道:“回陛下,怀柔县主请见,并且她欲为秦王世子殿下鸣冤。”
孝穆皇帝忍不住的拍着脑袋,不对劲...这不对劲...好疼...头好疼啊,
“让她进来,朕倒是想听听李炫奕有何冤枉可言!如果不是李炫奕胆大妄为,朕...朕...”
他怎会像今日这般头疼难受?司徒贵妃也不至于自尽,孝穆皇帝也不会失去了钳制司徒家的筹码!
今日的困境,得从李炫奕废了太子说起,北府军意动,戍边军不宁...孝穆皇帝感觉到皇位的危机,他如何不恨李炫奕?
萧琳还敢来给李炫奕喊冤?孝穆皇帝对萧琳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了。
司徒太尉已经同出身士族的同僚们打好招呼,他们不会阻止萧琳见孝穆皇帝,寒门唐大人虽然有心说话,但如今局势未明,陛下又是心意已决,他不敢在此时违逆脾气不好的孝穆皇帝,萧琳不过是一个小女郎,虽然聪慧,但也应该不会比丹阳真人难对付。
如果今日上殿的人是萧菀,他们会重视许多。萧琳的名声比起萧菀来差了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