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个事情没有齐国公府的人参与,那永宁侯府上许多消息也不会这般轻易的便传到齐国公府去。
顾氏兜兜转转,严厉审讯自家人其实是在给拉出齐国公服府幕后之人做铺垫。
她声色俱厉的手段,转移了齐二太太的注意力。如今话一出口,齐二太太方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
素日里她也是精明能干的,遇上顾氏竟栽了这样的跟头,不知是自己轻敌了还是本身手段就不及人。
虽然明显〖答〗案是后一方,可齐二太太并不愿意承认。心里头少不得一阵不甘和羞恼,于是拔高了嗓子,对着那跪在地上的仆妇。“我齐国公府上当真有人参与此事不成?”
那仆妇眼神晃了晃,似乎有些理解不了齐二太太的多此一举。于是便颤声道“是……奴婢、奴婢虽然知道齐国公府有人暗通作祟,却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她是真的不知道,又是真的害怕,声音抖的犹如秋后落叶一般,轻飘而无力。
顾氏蹙了蹙眉头,放置她不理。招手吩咐道“将人交到钱妈妈那儿,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只说我说的,这府里上下仆妇原就是由她管理的,该如何处罚,便有她定夺吧。”
钱妈妈总领内宅仆妇多年,素来冷面公正。如今又牵扯了这件事情,老太太是巴不得封口的。那仆妇身上抖了两抖面色灰白,未等挣扎便被人托拉了出去。
齐二太太和齐四公子坐着便是十分尴尬。顾氏瞧了一眼,神色和悦“四公子对我们倾姐儿的情谊,自打上次亲自上门提亲开始两家长辈心里便都明镜一般。难为他深情,只是受人蛊惑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来,难免叫两家人都难堪。”
齐四公子垂眸,眼底藏过一丝叫人摸不清楚的情愫。
齐二太太牵强的扯扯嘴角“嫂嫂说的是,怪只怪我们治家不严,孩子又少年心性,对七小姐爱慕不可自拔,才这般顾不得礼数。”说着又伸手去锤儿子,怒道“好端端的你怎就这么糊涂了,好似中了魔怔一般。倘若这事情叫你父亲知道了,看罚你不罚。你还好意思稳稳当当的坐在这,还不给你姚家伯母赔礼认错。”
齐四公子被齐二太太捶打着,一副垂首受训的样子。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却是猛的抬起头来。起身,单膝跪在顾氏面前,坚定道“侄儿真心爱慕七妹妹,恳求伯母将七妹妹许配给侄儿。侄儿今日糊涂举动,让七妹妹蒙羞,愿意以一生来爱护、疼惜她作为弥补。”
他神辞恳切,掷地有声。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笔直,仿佛在昭示自己的决心。众人见此都是一愣。
他先是试图毁了姚倾清誉,现如今又做出一副深情模样想要求娶姚倾。打量顾氏不知他心中想什么?
一旦今日之事吵嚷出去,姚倾连带着永宁侯府里头姑娘们的名声都将受损,为全名义姚倾不得不许给齐四公子。他无赖毁了姚倾,还想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做梦!
姚倾在内阁里听到,手猛然攥紧了身下的织锦引枕,指关节泛白。脸上因愤怒而附上一层红色。她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给那不知廉耻的家伙两个耳光。可碍于名声,不得不按兵不动。
况且,她既然吵嚷着叫来了顾氏,顾氏又弄了这么大的动静,是断然不会叫他们齐国公府得逞的。
顾妈妈上前轻轻抚着姚倾的后背,姚倾压着心里头的委屈和愤怒,平复下情绪。
坐在外头的顾氏皱眉看着齐四公子,心里头到对他这样的胆识和做法刮目相看。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慕我倾姐儿,如今却为满足一己私欲而不顾她的名声清誉听了下人的撺掇中牟睽睽之下来我倾姐儿院子里头。你这般是爱她还是害她?兴许你是真心爱慕她,所以才一时失去了理智的。可试问,一个没有理智、做事不考虑后果的男人如何忽的妻儿周全?我不能将我唯一的女儿嫁给你,受任何的风险。”
顾氏一席话说的又急又狠,且完全不客气。齐四公子一时被堵住,不知再如何开口。
齐二太太心里头恼恨极了,拉了儿子起来。顾氏又道“都是些蛆了心肠的下人撺掇哥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二弟妹回头还是叫齐国公夫人整顿一下内宅要紧。倾姐儿身上还有伤,便不留两位了。”
说完便起身往内阁走去,不给齐二太太留任何反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