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叫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待人去了西侧院,分房间。
西侧院中间一口天井,栽了一棵红梅,此时方才十月初二,枝头不曾绽放红花。这西侧院也因着一株红梅得名为梅香局。东南西北各四间屋,分别叫东琴、南棋、西书、北画。
四面房间布置相似,一进门便是一张八角圆桌,上放了茶盘茶碗皆是上好汝窑,分侍女抚琴、老翁对弈、童子颂书、山水名画四种花纹,同屋子名称相映衬。
往左右两边穿过珠帘,便是两间卧房,里面各自摆放了一张能睡两个人的雕花大床,床上分别垂紫色、蓝色、黄色、杏色四色流苏。八角圆桌正对着的墙上挂着分别挂了琵琶古筝、四方棋盘、四书五经、山水国画,下面则摆着一条长长桌案,上面放置了盆景、花瓶等摆设,每一间房内都与名字相衬。。往左侧开一小门,皆垂着湖蓝色五福临门门帘,挑了门帘进去,便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头靠墙摆着一张四方小桌,围着四把梨木小椅子,东墙处摆了一张梨木小床,屋子虽不及前两个宽敞,但却胜在精巧。
这四间房每间分配五人居住,二十人正好注满。
分配好房间,孔妈妈便带着随行的两个丫头自行休息暂且不提。
姚倾回到房中,则拿了二十个人的花名册来回翻看。却在里头挑出一个极为特别的名字。
“萝一?”姚倾低声道,“好特别的名字。”
“人才特别嘞,”流苏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顾自将帕子浸入水中,投洗起来。“个子高挑,长的还挺俊的,可人说话时却是奇奇怪怪。总好像嗓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尽说不清呢。”
“我倒是觉得像染了风寒,声音有些哑,照寻常女子声音粗了许多。”流萤一面点亮屋内烛火,一面说着。
“也有女子生来嗓音就比寻常姑娘粗重。”姚倾合上了花名册。
萝一、萝一,难不成原本姓罗?在和京城的高门大户里头搜索,最后竟是恍然大悟。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姚倾一拍手,惊叫出声。
来递热帕子的流苏被吓了一跳,随后见姚倾一脸喜色,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小姐,您想到了什么?”
姚倾心情极好,接了帕子在脸上一擦,复而又扔给流苏。自己起身解开了外衫。
流萤见状,忙上前帮衬宽衣。给一旁想要刨根问底的流苏使了一记眼色,叫她知趣退下。
“小姐自然是想到了高兴事儿,你再去打一盆热水,叫小姐泡泡脚,除除乏。”
流苏瞧了一眼姚倾,有些失望的转身。
“往后我再告诉你,是件什么稀罕事儿。现下还不能讲呢。”姚倾对着流苏的背影喊道。
那丫头此时应该是笑逐颜开了。姚倾是最看不得身边的人不高兴的。
明明自己十分信任他们,何必让这点小事儿就破坏了感情。
宽衣过后,姚倾钻进被子里头。突然就开始期待起来明日的筛选比赛。
第二日辰时一过,宜华院的正厅里就挤满了人。姚倾在花厅当间搬了一把椅子坐着。身后站着流萤和流苏,身侧则站着躬身谦卑的孔妈妈。
昨日新入府的二十个小姑娘则一流排开站在五间打开的房门之外。
“今儿要考校的是学问,只请识字的六个姑娘上前进厅,其余的要么散了,要么就站一旁瞧着,莫要大声喧哗。”流萤受了姚倾吩咐,朗声开口。
六个穿了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一起抬腿跨过门槛,脚步轻盈的进了内厅。
流苏手托乌木描金托盘,大红色绒布上面放了六个牛皮纸信封一字排开。
“这六个信封里面各放了与《诗》、《书》、《礼》、《乐》、《易》、《春秋》相关的题目,请六位姑娘自行选取。阅读题目之后依次作答。准备时间为一刻钟。”流苏将手上托盘往前一推。
六个人神色都微微有些迟钝,第一个先伸手拿题的就是萝一。
显见的她是胸有成竹的。
姚倾瞧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忽而唇边带孝。抿了一口茶。对一旁流萤招了招手。
流萤会意,微微附下身子,以耳贴近姚倾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