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穆青注意到的显然并不仅仅是那几坛子梅花酒,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安奴,近来你与兰若走的可近了不少呢。”
每每提到此处,安奴都难免红了脸颊。他本就生的好看俊俏,皮肤比起寻常的周人都要来的白皙些,那淡淡的红晕看上去就更加显眼。
穆青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却不曾想竟然让自家安奴这般神态。到底是经验多了些,穆青直觉他们二人之间的进展恐怕比自己想的要快。心里有了些八卦之火在缓慢燃烧,可是穆青却没有继续问,他可是不想明儿个一大早吃不到早饭的。
“我去趟李兄的书房,”说着,穆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放到了安奴面前,“这是我这个月的月俸,收起来吧。”
早就习惯了帮穆青管钱的安奴点点头,把钱袋子攥在手心,笑眯眯的看着穆青离开。等他走后,安奴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那个钱袋子放进了床上的暗格里,妥帖的把杯子重新铺好,而后才走到了窗边。
他没有打开窗户,而是看着一旁的花瓶。里面有一截花枝,是兰若白天时候骑着马经过,看到极好看,随手折了就送给了他。
安奴看上去很平淡,手下时也不说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是拿回来后就好好的放进了花瓶里,浇了水,撂到了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没事儿就看看。
这会儿安奴就站带了窗台旁边,单手撑着下巴,盯着那束花枝,一时间竟然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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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宇的书房里头仍然有着光亮,门口兰若并没有站着,这倒是奇事一桩。
穆青扣了扣房门,听到一声清冷的“进”后方才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正独自喝茶的李谦宇,便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笑道:“今儿个怎么没瞧见兰若?寻常这会儿他是一直呆在李兄身边的。”
李谦宇淡淡道:“兰府出了些事情,本王允了他半天假。”
穆青点点头,也不多问,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妙,若是李谦宇想让他知道自然会告诉他的。
丝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盏茶水,穆青笑着看向李谦宇道:“今日我瞧见了桑罗郡主,”这句话让李谦宇略微抬了抬眼皮,穆青并没有瞧见,而是接着道,“她与我想得倒是有许多不同,倒是尊贵得很。”
李谦宇撂了茶盏,淡淡道:“本王与她见得不多,自从孟家倾颓,桑罗郡主连入宫都少了许多,也不曾参加各种宴会,倒是甚少露面。”
“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所依仗。”穆青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脸上带着的笑容却是显得意味深长。
李谦宇听得出穆青的弦外之音,毕竟这样一个夫家落魄的郡主如今还能过的尊贵,若说没有依仗是谁都不相信的。不过李谦宇这会儿却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在皇爷爷在世之时,甚为得宠,得了不少赏赐,宅邸也是不少的,即使是如今看上去光景落魄但是也是不愁吃穿。”
穆青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一个女子,物质无忧,夫妻恩爱,只怕也就不难惯出这般单纯的性子来。
既然如此,想来桑罗郡主也就是个无关轻重的人物,穆青也便不会再留什么关注在她身上。问完了自己想问的,穆青就想告辞,却不曾想李谦宇却瞧了他一眼,先他一步说道:“你可是知道,刘大人家中有一孙辈入宫参选。”
穆青知道他说的是刘梦茹,不过他还是做出了思量的模样,而后才道:“大概是记得的,我还与她见过一面,是位大家闺秀。”说完,穆青眨眨眼睛,“李兄问我这个作甚?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李谦宇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咽下,而后盯着穆青从头到脚看了一阵子,直到把穆青看的有些发毛才说道:“那你又是否知道,父皇其实起了把她许给你的心思?”
啪。
一个声响,是穆青失手把茶盏直接撂到了桌上的声音,有些水渍直接溅到了穆青的袖口。他有些慌乱的伸手去擦,李谦宇很好心的递给了他一方锦帕,穆青接了过来,眼睛偷偷瞟了他一眼。
只看到李谦宇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