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自会有人帮他管教这不安分的小宫人,他也懒得费心,且也着实稀罕那几只小虫儿,便故作不察收了,又令人格外打赏。
只是刘婵的性子却暴戾的很,虽然小宫人心地不纯,不过倒也罪不至死,安世昆想到这里,便又笑着叮嘱道:“这事不必让刘婕妤知道了,那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人。这宫女虽是个有心机想上进的,倒不是死罪,虽是她刘家家奴,到底是在宫人,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只不要让她到我跟前。”
李全忙答应着,见皇上没其他话,知道皇上应该是丝毫不闻外面的事,这心便放下了,又借口出去亲自看着人煎药,实则暗暗部署,不让外言入内。
安世昆闭目,暗自思量。
他可不信李全的话。
以刘婵的为人,她身边人这是吃了熊心豹子子胆,也不敢瞒了她,跑自己跟前来讨好。
况且又是刘婵带进宫的,定是有大用处的,怎么会一进宫,就急不可耐地跑来争宠?
安世昆一时想不明白,如今看李全还帮着她扯谎,怕又是母亲或者外公舅父有什么谋算吧。
到底在谋算什么呢?
安世昆忽觉嗓子发痒,忙拿帕子掩了嘴咳了几下。
李全听到忙跑进来,也不顾身上沾了药味,便上前给安世昆顺背顺胸一通忙活。
安世昆咳一身汗,好容易止住,看一眼帕子,雪白巾子上染几点猩红,叹口气,自己都这样了,还操什么心,随他们去吧。
安世昆随手把帕子撂到一边,李全忙捡起,递给小内侍,一边笑道:“看着比前几日好多了,皇上以为如何?”
安世昆看着小内侍出去,也笑:“我也觉得身子轻快些了。再过几日,我亲自去御花园捉蛐蛐去。说起来,那年我还说,等我发达了,就亲自捉一罐的蛐蛐儿赏给你,后来真时来运转,偏就忘了。如今身子不爽利,就又想起来了,想是老天罚我说话不算数,才又让我病了这一场。”
李全便忙道:“哎哟,老奴不过一个奴婢罢了,侍候太后和皇上是老奴的本分,皇上这般说,生生折煞老奴了。”
安世昆也是少年心性,逗起李全来,笑道:“朕金口玉言,说过的话,自然要兑现。放心,等朕好了,必亲自捉一罐蛐蛐儿送你。唉,就怕到那时,你被人弹劾,说你是奸臣,诱引朕玩物丧志,再来个清君侧,就更吓人了。”
李全笑道:“老奴可不怕。老奴是什么人,皇上门儿清,奸臣忠臣,天下人说了不算,这得看皇上的。”
“若朕说你不是忠臣呢?”
李全鄂然,安世昆正色道:“帮着外人欺瞒朕,能算得上忠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