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回头对文白诡异地一笑,文白被她笑得心里发毛,快走几步,一头钻进她家老头子预订的包间。
她早已做好了被迫相亲的准备,进门的时候故意大大咧咧,装出一副不良青年纨绔子弟的模样,结果包间里只坐了文老头和另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西装笔挺的,粗看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文白就马上跳脚了:“你是那个黑心医院的院长!”
文远青尴尬地喝一声:“闭嘴!这是陈院长,是全国有名的外科专家。快喊陈伯伯!”
文白看见房间里没有适婚男性,松了一口气,正儿八经地走过去,装模作样地喊:“陈伯伯。”
文远青咳嗽一声,挂着笑说:“我这个女儿就是被我惯的没大没小的,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陈院长笑眯眯地看着文白,亲切地拉起她的手说一声“乖”,文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这一声叫出来了,赶紧把手从他手里收回来,背在身后蹭了蹭,文远青抽了抽眼角,笑着问陈院长:“锋锋怎么还没来?”
陈院长说:“说停车停了一会,应该差不多来了。”他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就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三下,斯文、礼貌,与文白猛然冲进来的行为截然相反。
文远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请进。”
文白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竖起耳朵,两眼警觉地望着门口,右手随时准备,只要那位疑似来相亲的男青年一进来就把小拇指伸进自己的鼻孔,抠出她珍藏已久的一团鼻屎再抛到该人身上,务求给他留下一个深刻而惨痛的第一面印象,然而进来的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个男青年,而是刚才在电梯上遇见的那个萝莉脸、伪娘身的女人,这女人慢条斯理地走进来,文白总觉得她的动作举止十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个人。
“这是我女儿,陈锋,锋利的锋。”陈院长的语气里掩饰不住得意,“她现在在我们医院外科上班。”
“卧槽,是你!”文白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站在陈锋面前,陈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温文尔雅:“文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白白,不要这么没礼貌!”文远青马后炮一样的训斥从身后传来,大概是发现文白并不怎么在意自己,文远青压低了声音,说了“零花钱”三个字。
文白这才气哼哼地坐回去,指着陈锋说:“爸,这个人到处招摇撞骗,一会说是兽医,一会说是保健医生,一下子又跑到医院去了,还假装是个男的!”
陈院长一听见说他的宝贝女儿就不干了:“我女儿她比较独立,想靠自己闯荡,所以做了很多兼职,最近才考到我们医院的,至于男的…咳,她平常穿衣服是中性了点,但是不至于到男的的地步,是文小姐你自己看错了吧。”
陈锋也微微一笑,手下意识地在耳朵上面推了推,发现没有眼镜,又放下来:“我可从来没有跟文小姐你说过我是男的。而且我学的是骨外科,做的工作也都和我的专业有关,不是招摇撞骗。”
文远青十分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眼看文白又要跳脚,急忙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都是些小误会,我们自己人说开了就好了,来来来,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小姑娘都饿了吧?我叫服务员上菜。”正要叫门外的人进来,陈锋已经乖巧地打开门,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小伙子轻声细语地说:“麻烦上菜。”说完眼睛还俏皮地眨了一下,小伙子被她电得傻笑起来,颠儿颠儿地跑去催菜去了。
陈锋就回头无辜地对文白一笑:“你看,我的女性特征还是很明显的。”
“无耻!”文白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被她老爹扯了一下,迫于零用钱的压力,只好识时务地坐下,听那两个老头子在那里云山雾罩地互相吹捧了通,无聊地简直要打哈欠了。
而陈锋斯斯文文、秀秀气气地坐着,一会端茶,一会催菜,一会劝酒,一会递纸巾,那叫一个殷勤周到,文远青看她的眼里充满了欣赏,余光偶尔扫到文白,就马上摇头叹气,一副“逆子你能有人家的十分之一好我也可以死得瞑目了”的表情,把文白气得够七窍生烟。
而陈院长全程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得意劲都快冲出天外了。
陈锋微笑微笑再微笑,文白:……我就不该来吃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