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幼朵曾经说我不会蛊术,所以会被龙蛭咬得肠穿肚烂而死,但是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以此为契机,说不定就能够找出安全培育龙蛭蛊的方法,所以我愿意配合师娘您,取出我体内的龙蛭蛊用来研究,也算是我为汉苗两族人民的友谊作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吧。”
亏得我平常没少看新闻联播,急中生智编出的这套说辞还算顺溜,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是下足了功夫,当年入少先队宣誓的时候估计都没今天大义凛然。
但是南璃师娘的表情却显得有点惊讶。
“小财迷,难道你师父没有和你说过,直到你死,龙蛭和你都是不能分开的,你们不管谁离了谁,两个都得没命。同生共死,这才是龙蛭蛊和宿主共生的意义。”
无法驱蛊?!
我转过头去,看见师父无奈的朝我点点头,心顿时凉到了脚板底。
从头到尾,我都以为苗寨之中肯定有办法能够将龙蛭蛊给取出来,我一直担心的也只是该如何让苗人心甘情愿的给我驱蛊,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死结。
巨大的落差感让我觉得有些恍惚。
“你也别怪你师父,他只是听我说起过龙蛭蛊,根本不知道这些内情。”南璃师娘关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师父,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死了,又哪里会去怪他。
狗根子很激动,一个劲的说当年给他治蛊的祭祀说过,不管多厉害的毒蛊都有能克制它的方法,这是山神爷爷定下的规矩。没可能龙蛭蛊没办法治的。
可是南璃师娘说,毒蛊确实都有办法应付,但是龙蛭蛊从根本上说并不是毒蛊,所以真的没有办法祛除。
患难见真情,我看见狗根子眼圈泛红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也是一酸,我对他说,哭啥呀,哥不是还没死么?真要死了,哥在昆明的那个店面就留给你了。
这话一说,狗根子直接哭上了,我又转过头去问师父,有没有痛快一点的死法,被个虫子咬死实在是太丢人了。
师父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道:“看你们俩这没出息的样子,龙蛭蛊是取不出来,但又不是就没其他办法了,老子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呢,死个驴蛋!”
我有些疑惑:“师父你自己也说了,没有苗人的蛊术驾驭,龙蛭蛊迟早有一天会失控的,被龙蛭咬的滋味可是生不如死。”
南璃师娘笑了:“那我就教给你蛊术呗,反正你有龙蛭蛊打底,学起来也快。”
一言既出,满屋哗然,苗人们无论年长年幼,都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起来,不过他们讲的是苗语,一句我也没听清。就连乌晃、乌央两个老头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的大姐。
倒是我师父显得非常坦然,他和南璃相视一笑,默契尽显。
事情出现这样的转折,我也是一脑袋的浆糊,我可是汉人,苗人真的愿意把这些被他们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蛊术教给我吗?
南璃师娘又说,当然不可能是无偿教给我的,得有交换条件。
我问是什么,师娘说还没想好,救命要紧,条件等以后再说。
“一言为定!”我立刻应承了下来。
南璃笑着问我:“你不用再想想吗?不怕到时候我狮子大开口?”
我坦诚的回答说:“我就是一个山里的穷小子,根本没什么可图的,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看都是我稳赚不赔,就算到时候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比被个虫子咬死了要好。这还不答应,那就是个驴了。”
南璃摸了摸我的头,说要我放心,既然已经决定救我了,以后绝不会让我置身险地的。她还说帮助我其实也是帮助他们自己。
南璃师娘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并没能搞懂意思,但是屋子里其他苗人的愤恨目光却是着实的感受到了,看来接下来在苗寨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不过这依然抑制不住我内心那种仿佛劫后余生的庆幸。
狗根子凑到我跟前,问我刚才说送他店面的话还算不算数,我踹了他一脚说你小子怎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