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毫无察觉,继续道:“就这副表情,回去吧。”
“陈煦。”刘彻拉住陈煦的手臂。
陈煦一愣。
“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收回刚才的话。”
“……”陈煦一瞬觉得刘彻的脑子被驴踢了,然后才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刘彻:“我既是太子,馆陶公主府便由不得我不来。”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陈煦眨巴眨巴眼。“我只是让你这几天不要来馆陶公主府,也是为了你好。”
刘彻:“一点都不好,为什么不能来找你?”
“因为最近要筹划阿娇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出现。”陈煦道:“而且你今天才去找了皇帝,太后一定会知道的。”
“……噢?”刘彻眨巴眨巴眼。“你不是生我的气?”
“为什么生气?”陈煦也眨巴眨巴眼。“你是说你向皇上提出要娶阿娇的事?反正皇帝也不会答应的。”
刘彻:“为什么?”难道在陈煦眼中他就这么愚蠢?
陈煦回道:“时局如此。”
时局……
刘彻皱了皱眉头,这个词皇帝也说过。时局如此……究竟是什么时局?
陈煦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先入为主,将眼前的刘彻与历史中介绍的刘彻重叠在一起,但其实这一路走来,刘彻不过是个比同龄聪明的孩子罢了,而且由于自己的介入,他生活的路程也偏了许多。
“……我会好好想想。”刘彻点了点脑袋,问:“阿娇的事,你真的有办法?”
“我已经想好了。”陈煦道:“……你不要想太多。”小孩子一直挺纯直的,别想太多把自己绕进去了,这小表情倒是挺让人心疼的。
“不,我得好好想想。”刘彻又点了点脑袋。“既然陈煦自己有办法,我就不添乱了,先回宫了。”刘彻说着一摆手,拒绝陈煦送他出门,自己转身离开了。
陈煦叹了一声,扪心自问:是不是太忽略刘彻的感受了?他毕竟只是将来的皇帝,而不是已经建功立业在历史上垂名的汉武帝。
刘彻至今活了十三年又八个月,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深刻的觉得自己太“嫩”。陈煦不过比他大四岁而已,思想却是跟自己的父皇在同一条线上,甚至可以与他惧怕的太后一较高下,相比陈煦的手段,他实在太过天真。
陈煦十分沉得住气,一直等到十日之后,太后向皇帝请旨赐婚,这消息放出来了才开始动手。
首先自然是皇帝先前答应的条件,娶了阿娇的人必须三年不纳,对于人质在握的太后来说,这个要求简直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陈阿娇得到消息哭晕在闺房,陈煦却是勾起嘴角笑了。
这不赐婚的旨意才下来三天,阿娇成亲的对象就被传出在烟花柳巷染上恶疾,接着在陈煦的怂恿下,刘嫖就捏着铁证冲进宫里找太后哭诉去了。
刘嫖也不说怪罪太后的话,只哭诉自己的女儿这么命苦,自己做母亲的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求太后给她做主。太后不仅面上无光,还得拉下脸来安抚刘嫖,至于那相亲的对象……都被抓包了还能怎么样?只能当做弃子了。
刘彻收到消息之后,更觉得自己太嫩,手段比不上陈煦,还拖了陈煦的后腿。陈煦这一招的确是十分漂亮,太后那么好面子的人,竟然让自己的亲信在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下不知道要心塞几天了。
刘彻痛定思痛,决定不再做个拖后腿的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