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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左边(承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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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接过了话:“不太清楚,好像听说是女方提出来的,但外面传男方可能有什么隐疾。”

后面我没再问,拿了东西就上车了,可开到半路就把车停下来,捏了捏眉心。思绪完全无法集中在路面上,几次都与旁车差点擦到,这样下去会出事的。休息了半小时才再次上路,这晚是踏着晚上12点的门槛赶到总公司的,那边的工作人员问怎么这么晚。等清点完货物装载好,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索性不找宾馆睡了,就靠在车上眯一下。恍惚间似乎看到小芽穿着婚纱与一个陌生背影在走,我立刻惊醒了过来,发觉那是梦。看看时间,才眯了一个小时不到,但已无睡意,下车洗了把脸又抽了根烟,开始拖货回程。

五点就回到安县的公司了,把人喊醒了来卸货,忙完时六点刚过。打了声招呼说回去补觉,但我却把车开到了林菱那边的小区,等了很久才看到她挺着大肚子出来。

看到我时,林菱的目光很冷漠。

我假装没看到,迎头走上前,直截了当问:“小芽与那人的婚事取消了?”

林菱将我上下打量,嘴边浮起讽笑,反问了句:“与你何干?”

滞了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对我有敌意,我其实并不在意,但她是小芽的闺蜜,若说还有人知道事情内底的真相,也只可能是她了。所以我耐着性子放低态度道:“我想知道她的近况,她有没有事?为什么都已经定下婚期的婚礼会突然取消了?”

林菱闻言笑得越加讽刺了,她摇了摇头道:“江承一啊江承一,当初小芽要跟你时,我就觉得你这人没担当,可至少还有一点可取,对小芽的心是真的。所以当那丫头抽刀断情作践自己时,我打电话给你想给你指条明路。却没想不光是小芽瞎了眼,连我也瞎了眼。知道婚约终止是哪一天吗?6月1号!她与韩冬捧着户口本去民政局,可出来时却没带本子,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签字!你说这事都过去多久了,到今天你才来问我?呵,江承一,你还是抱着你的自负与内疚去过一辈子吧,离小芽远远的,她离了你,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我第一次被林菱击得狼狈不堪,因为她字字句句的质问都如一把刀割在了我心口上。

1号那天,我明明是在民政局门外的,却因为害怕面对最终结果而提前离开,以至于错失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出问题的机会。之后有那么多天,我都在有意逃避有关她的一切,害怕从别人口中提起她名字时,与另一个人带了关联,害怕被提醒那婚期越来越近。

自负、内疚!林菱这个局外人比我都看得还清楚,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转过身,僵硬得迈开步子,脑中浑噩地回响着林菱的话:她离了你,一定比现在更好。

即使不成婚,我还有资格走近她吗?

“江承一!”身后传来林菱的扬声喊,“明天早上,她会离开安县去上海。”

我惊然转身,瞪视着她。

林菱卸下了脸上的讽笑,定定看着我,“小芽是个一根筋轴到底的人,离开了你,她可能会过得比现在好,但她不会放过自己。你好自为之。”

不知道如何形容,本来觉得人生已经够绝望了,突然间发现绝望还没到头;本以为即使我的丫丫结婚了,至少还能站在远处默默地看她,可却发现即使她没结婚,我连这最后的念想也都将失去。离开安县,意味着从此她远离我的世界,空气中连她一丝气息都不再存在。

我慌不择路的,甚至连车子都遗忘在林菱的小区里,就靠双腿跑到小芽的那间公寓。冲上楼只会重复做一个动作:敲门。可敲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应,这时对门的反而出来了,看到我可能是认识,惊讶询问:“小伙子又来找那丫头吗?可是她前几天好像拎着箱子退租了。”

退租了......

走了很长的路回到镇上,站在能看到她家的路口,遥遥观望,却迈不出步伐。从下午到黄昏,站到脚弯都僵硬,最终我转过身,却见前方走来一个年轻女子,手上抱着小女娃。

对方走近时看了我一眼,然后停下来,笑着打招呼:“来找小芽吗?她不在家的。下午我们一同出去了,回来时她说想回学校看看,晚点等她回来了我跟她说啊。”

我牵强地笑着说谢谢,知道这对母女是她的弟媳和小侄女,可能是年前我给她们买过烟火,所以就认识我了。

与之告别后,控制不住脚往学校那边走,到后来变成狂奔。等跑到学校门卫处已经气喘如牛,门卫走出来时,我边喘着气边问:“韩小芽有来吗?”

门卫很惊讶,“你怎么知道她也在?哦,你们约好了是吧......”还在说什么,我已经闪身进了校门,不去听了。

是在操场主席台最上方发现她的,我站在主席台下首,微仰视角。看她半靠在身后的平台上,阖着眼帘,似睡似梦。凝了很久,在确定她不会醒后,才放轻脚步,一阶一阶而拾,直到最后一阶,小心地蹲立在侧。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

以为再没机会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她了,狭长的睫毛如蒲扇般遮住了我最爱的眸子,呼吸很轻,凑得近应该能感受到。心随念动,正要往前凑一些,却见她的睫毛微颤似要醒来,我惊得想撒腿就跑,可只颤了那两下,好似又安静了下来。

这次我不敢再妄动,就隔着距离安静地看着。天色渐暗,光影淡离,我起身走下了主席台,向操场的跑道而走,到了每天的跑步时间了。

我喜欢在黑夜中奔跑,因为尽情而肆意,或悲伤、或痛苦呈露在脸上,不会被人发现。以往这时会思绪放空,但今晚我的注意全都在主席台上。眼睛适应了黑暗,能依稀辨清那个位置的身影,不知跑到第几圈就发现她醒过来了,然后静坐在那不动。

是跑到路灯的光影下,感受到来自上方的目光,才意识到她在看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就像个毛头小子被喜欢的女生在旁观望,然后发了狠不知疲倦地跑着,除了机械地迈腿什么都不想,直到全身没知觉趴在地上。

突生害怕,若这时她离去,我连弯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更别提去追了。总算她一直都在那,等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就爬起来朝主席台走。

她伏趴而下躲藏的一幕是完全落在我眼里的,原本打算直接走过去的念压下,坐在了最下排的位置。到这一刻,我其实都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只是就想与她在一起,即使隔着许多排的座椅。

长久的静默中,混沌了太久的思绪开始逐渐清晰,当某道念想如醍醐灌顶般袭入脑中时,我愕然悔悟,原来真正错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声吱呀,明知是她发出了声响,却仍假装疑问:“谁?”

不管她应不应,我已压抑不住澎湃情绪想要靠近她,想要告诉她心中的想法。但看到她蜷缩着身体,整个人都趴在椅子上,甚至还细细轻颤时,我犹如被人在胸口狠捶了一拳。

她在......怕我?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对她说:“小芽,你在这里。”可她的身体抖得越加厉害了,我很想将她抱起,却伸不出那手,只能滑坐在地。开始无谓地说一些杂乱心声,期间她不置一词,不肯抬头,直到我说自己大错特错时,她才抬起头问:“错在哪了?”

错在......失去你。是我的心声,可我不能这样开口,有些事必须剖白。

剖开自己内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仿佛重历一遍那过程,心口麻木地痛着。听到她在问我是否早知道她在,下意识地摇头,她的表情很平静,黑暗中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任何谴责,就好似我只是这么一个普通的、认识的人。

当她打算离开时,我再无法忍住去抓她的手,喊出从见到她那刻,不,从得知她并没与韩冬领证结婚那刻起,就想说的话: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可原本平静的小芽突然爆发了愤怒,质问我是否觉得她非我不可?

我哑口无言,曾经一度那么认为,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当意识到自己错误时,追悔莫及。小芽甩开我就跑,眼看她即将跑入黑暗身影沉没时,所有心念都成空,只剩内心深处的渴望被嘶喊出来:“如果你还爱我,给我机会许你未来!”

悔悟得太晚,以为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在向那个目标前进,殊不知心爱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我成功,不需要我强大,她只需要我给以安全感,给以承诺,给以未来和幸福。

为什么不?

这段时间来学校奔跑,我脑中反反复复就这四个字。

那么爱,为什么不许?父母的期望可以在今后实现,事业可以等将来打拼,但她只有一个,不在将来,不在过去,而在当下。

我踏着主席台一张张椅子迈至她跟前,低下眼帘问她愿意吗?等待并不煎熬,因为即使她说不愿意,我也不会放开她、任由她去到我触及不到的世界。

再没有比这刻更坚定,我想给身前的女孩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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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有意一早把货从武汉拖回安县,卸完货时才六点不到,我跟表哥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回住处。开门时有意放轻了脚步,轻轻一扫屋内就不由嘴角牵起弧度。

以前总觉得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是好的,却忽略了再整洁明亮,没有人气也是枉然。相反随处可见带有某人标识的物件任意摆放,更给我一种家的宁和。

是的,家。

放下东西直接走进卧室,看到小小的身影就占据了一小块,空出了右边大半的位置,不由抿唇而笑。快速去冲了个澡,然后躺下轻轻将她揽在身旁。

就眯了一小会,轻轻在她发上落了一吻,然后起身。

先去客厅把她昨晚玩后遗留在茶几上的电脑、ipad、手机等收拾起来,然后稍稍整理了下就去厨房。拿出冰箱里准备好的食材,打算给丫丫做顿丰富的......呃,她个懒鬼起这么晚,应该是早饭午饭一起连着了。

洗菜时不由回想那天,牵着丫丫的手走出学校,路灯下,我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直至送她到家门口,目送着她迈入家门。

可以看出,她的脚步仍有迟疑。

等清晨,她由远而近看到站在路边等待的我时,那一瞬,爱是我们的眼中唯一浩荡的产物。整个过程我都十指相扣牵着她手,直到两个红本递过来,她抬眼来看我。

挑了挑眉,极自然地接过然后塞在她手中。

终于,她脸上的茫色散去,嘴角微微上扬。但在回程路上,留意到她的眉宇时而蹙起,时而疏散,忍不住去握她的手,“别的事由我来。”

“可是......”她欲言又止,沉静的脸上有轻愁。

“丫丫,放心,一切有我。”

她在担心什么,我自然明白。她不知的是,今儿一早坐在车里等她时,我就给家里拨了电话,告知接下来将要的行程。母亲接的电话,较往常的反应要来得小,只是沉默了片刻后,轻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有些观念不是一朝一夕间能改变,但至少今天我这个决定,是被默许了的,这或许是个好的开端,也是新的开始。

刻意放轻的踢踏声从客厅传来,抽回了我偏离的思绪,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温软的目光落在背上。有一次她说喜欢闻到荷包蛋的香味,于是常常给她做早饭,我都先把两个荷包蛋给煎在碗里。一双筷子突然从和伸来,目标正是那荷包蛋。

我不由笑骂着拍开她手,“懒猪起床了,牙刷没?”

只听她在嘟囔:“好饿,先让我吃一个再去。”筷子又要伸来,我索性把盘子给端走,“去去,洗完了再来。”

“真麻烦。”丢下这句,她就腾腾腾地跑走了。

五分钟后,脚步又传来,却从后一把抱住我腰。我忍不住笑问:“不饿死鬼投胎啦?”

“江承一,我昨晚看到你夹在书中的便签纸了。”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开口而询:“什么便签纸?”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底下还有一句,你忘了?”

我轻楠出声:“你说给我听。”

——丫丫,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要睡在你的右侧?因为有首歌叫《左边》,心脏在左,你依靠在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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