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这一张老旧的床,印象当中,爷爷只是一个乡里头的干部,大半辈子积出来的威望,那慈祥的面孔似乎都还在我的眼前。。。
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幺舅眯了眯眼睛,一直就在朝着这屋子里头那道黑漆漆的门看。而那屋子,正是我家从小放那口棺材的地方。也是我从小到大最为害怕的地儿。
突然,幺舅从身上掏出个东西,就开始朝着床边这一处的地上挖。
我家里还是铺了水泥地,只是村子里头,质量怎么可能好?好些地方都烂的,露出下头一层层的泥巴。我记得以前的时候,我妈总让幺舅拿着铲子来铲屋里头堆的泥。
水泥地被打烂,下头的泥土漏了出来,这货不多时就已经是挖了个小坑。突然,这货眼睛一瞪。我就看着这泥巴里头有什么东西,三个黑乎乎的铁头头,居然是三根死死钉进了这一处地方的钉子。我就看着幺舅整个脸色都变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真的是老爷子出的手,要。。。要了他的命。。。”
“舅。。这是什么东西?”
听着幺舅的意思,难不成这床边地下的三根钉子是爷爷钉下去的。就是这三个东西?所以那老头那晚上就丢了命。
一时间,我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发凉,由不得不相信,三根地下的钉子,怎么就能。。。可是这东西,真的就明明白白的被挖出来了,而且正好就在那老头跪的这位置。。怎么可能?
“粪娃,很多事你不晓得,你只知道这老头是个当官的,那你晓不晓得?他当官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老玩意叫做胡存放,在走土这一道上的名声大的吓人,走土就是定地势风水,起前人墓穴的意思。很多事你不知道,其实你爷爷,早年也是走的这一道,说起这胡存放,早年跟你爷爷是老交情,这人名声太黑,死在他手底下的人那是多了去了。按理说你爷爷死了他来吊孝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我查到的是他们已经有十年光景都没来往,这胡存放当年在走土一道上名声黑着呢,你爷爷跟他不同,堂家老爷行善积德,当年在道上早就出了名的,这老家伙偏偏就死在了堂家老爷这屋里头。“
幺舅说到后头已经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货的那句定地势风水,起前人墓穴,我一时间愣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个风水,难不成这也是跟农村的阴阳先生干的差不多的活?
一开始没注意,到了后头我才发现,我家的墙角,好几个角落里头居然都撒着米。时间久了已经是盖着灰尘。按理说农村耗子多,但这么久,这些灰扑扑的米硬像是没被动过一般。
三叔带着我就朝着最里头那黑漆漆的小屋子走去,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东西,一时间我心头又有些抖。
整个屋子干干净净,棺材被搬走之后,就剩着地上那坑坑洼洼的泥巴。幺舅皱着眉头,像是始终在想着什么。虽说终究是没发生什么事儿,但我心头还是怕的慌,一小会就跟着幺舅出了这以前放棺材的小屋。
“叔,我从小就看着我家放着这口棺材,这棺材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终于是忍不住,幺舅抽着烟,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我的话,反而咦了一声就开了口,
“屁娃,你再仔细想想,你爷爷走的前几天晚上,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有,我记得有天傍晚,你爷爷带你出去逛山。。。”
幺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问的这几句话的语气重的不行。我哆嗦着就开了口,一边想着,一边就把两年前的那几个晚上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就包括灵堂的那一晚,我莫名其妙被鬼压床动弹不得事儿也一咕噜的讲了出来。
这一回,整整说了二十几分钟,声音越说越有些忍不住。幺舅在边上始终都没有开口。
记忆之中,当年的爷爷已经是下不得床,那几天讲的最多的就是让我好好读书。我讲完之后,我心头又有些悲戚,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屋子,又想起了自己几年前这就是我的屋。一时间也没管旁边的幺舅,为什么依旧没有说话。
慢慢的,这货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脸色就那么变了。这一次,我是听着这货的声音都抖了起来,眼睛就死死的盯着爷爷屋子的方向。。。
“难道是这样。。。不。。。不可能。。。不可能。。。”
这货此时的样子让我直接骇了个够呛,幺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里头就那么喃喃的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