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浩他们四人被安排到了一起,同桌的还有冯·托马中校和一名身材不高,一头黑发的意大利陆军军官,“巴格纳尼中校,原来意大利驻华使馆武官。”冯·托马中校给他们介绍道。
同桌的还有两位意大利作家和记者,多诺万·卢西里奥,罗马教廷所属的《罗马观察报》记者,一个有着社会党倾向的作家。这位作家身材肥大,头发稀疏而且蓬松,戴着一副镶金边的眼镜,说着一口难懂的锡耶那方言。另一位是卡·梅里尼,《意大利》的资深撰稿人,墨索里尼的忠实信徒,著名的法西斯理论鼓吹者。
大家尽管在勉强相互问候一下,但因为陌生和政见不一而很少发表议论,没有人提到政治或是与法西斯相干的话题。
一顿饭吃得十分别扭,方明浩等人匆匆地吃完就连忙告辞,回到了住舱,并没有参加之后举行的舞会。
邮船过了南中国海,行驶在安土纳海域,远远地能望见曾母西沙群岛的海岸。太阳从海面上升起,将半个天空和海洋都染成了一片酡红,船舱里的气温热了起来,把人们都赶到了甲板上来吹着海风。
方明浩独自吃完早饭,到了位于餐厅一角的图架上摆了一些德文书,有些文学方面的,还有一部分历史军事方面的著作。他看中了其中一本名叫《世界大战中的海军战略》的书,于是就把它借了出来。他来到了三层的甲板上,然后找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静静地挑出其中关于海上不对称作战理论的那部分论述细细看了起来。
“我可以坐在这吗?”这时冯·托马中校站到了椅子旁边。
“当然可以”方明浩微微一笑,“难得又是人好天气。”
托马坐在了他的旁边,向他手里所拿的书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魏格纳将军的书?听说他的那套理论可不怎么受德国海军的待见。”
“哦,不过他的许多见解确有独到之处,当然其中也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方明浩合上了手里的书本说道,经过四五天的航程,大家现在也算是熟识了。
“我是陆军,对于这些海军方面的理论不太明白,不过也看过一些海军战史方面的书,不知道中国的同行们对于德国海军在欧洲战争时期的表现是如何评价的?”托马中校说道。
“一种主流的评论是当初德国的战败是不可避免的,实际上这种失败是俾斯麦时代就已经决定了的。”方明浩说道,“俾斯麦首相给德国人设下了一个死结,与奥匈帝国的结盟是其中最大的败笔,这让德意志帝国同时与俄国人和法国人结怨,不可避免地将面对两线作战和四面受敌的境内。”
“情况有什么不一样吗?想成为一个强国,就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这些,正如你们现在的处境一样,同时与英法俄ri四个国家作战。我的天呐,当初我都已经你们是疯子,可事实却证明也许只有这样也能真正成为一个世界xing的强国。”冯·托马稍微有袖张地说道。
“不,不,情况完全不一样”方明浩说道,“我们无论是从资源、人口或是工业能力上绝不亚于这四个国家的总和,而德国却不一样,它面临的局面比我们险恶得多。它缺少很多重要的战略资源,而且缺少获取资源的海上通道。”
“嗯,很中肯的看法。但在1918年以前海军真的完全没有机会吗?”托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