滏河市滏河中路天虹宾馆四楼。
许正阳那双时常眯缝着的双眼瞪大了,盯着玉石定案薄上的画面,脑海中意念流转,神通之力陡然间爆发着,搜寻着召唤着慈县境内所有的鬼魂,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把那些躲藏在阴暗之地的鬼魂搜出来,哪怕是让它们见光死,也必须得试一试。
因为,陈朝江在为了他而搏命!
如果说先前未动手的那一刻,陈朝江曾蹲在水泥板下,考虑着突袭碍手后的撤退路线,还让许正阳心里稍稍有些放心的话,那么当陈朝江挺直了身躯,迎着沈浩兵大步疾行,抛开了掩盖着砍刀的黑色外套的时候,许正阳就知道,陈朝江不会跑的,他只会选择要么战死,要么就是杀出一条无后顾之忧的血路。
陈朝江是什么性子的人许正阳再了解不过了,他就像是一头嗜血且孤傲的独狼,是一个暴怒之后变态到连自己的身体和性命都不会顾惜的人。如果非得用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他的话,那么,我们说陈朝江一旦出手,他就是个疯魔。
正如同此时慈县新北环路东段十里铺村外,面色苍白眼神阴冷到极点的陈朝江,一言不发的紧攥着砍刀,紧紧的追击沈浩兵。
沈浩兵惊恐万分的撒开腿向东急奔,陈朝江在后阴冷诡异的沉默着追击。
而在陈朝江的身后十几米远,侯德强领着七八个人攥着酒瓶子棍子椅子追赶着。呼喝怒骂的声音不断的从后面那七八个人中间传出来,前面的两个一跑一追的却是都不说话,沈浩兵是不敢叫骂生怕泄了一股气提不上来就被追上,而陈朝江是根本就不会蹦出一个字儿来。
不论是在赛跑抑或是在逃跑,总之你跑的时候,不要往后看,而是往前看……
当你赛跑时往前看,前面没人了你就是第一了;逃跑时更是要往前看,因为你如果关注后面的话,你就容易在匆忙中不稳打趔趄甚至摔倒。
沈浩兵往后看了。
然后一块小石头绊了他一下,身子一个趔趄,在慌乱中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说起来话长,事实上从陈朝江开始追沈浩兵到他摔到在地,总计也不超过分分钟的时间。
刀光闪烁,寒芒立现!
陈朝江任凭慌乱摔到在地的沈浩兵胡乱的踢蹬在他的身上,右手挥起砍刀,急速的砍向沈浩兵,无所谓砍在哪里,只为了砍,而砍。他也从没有想过去砍沈浩兵身体的某全部位,对于陈朝江来说,只要砍到对方就行了。
刷刷刷……
凄厉的惨呼声中,沈浩兵双臂抱头护着头部和脖子,蜷缩在潮湿的路边上,内心中已经绝望。他从第一眼看到陈朝江那张冰寒冷漠到极点的眼神时,内心里就有了寒意,而当陈朝江露出了寒光闪闪的砍刀,沈浩兵就极度的恐惧了,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样的人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害怕什么,会直接下死手,要了他的命!
其实沈浩兵多虑了,陈朝江压根儿就没想过要他的命,也根本没想过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要了他的命。
对陈朝江来说,这些问题没必要考虑。
假如沈浩兵知道陈朝江是这样奇怪的一个人有着如此让人恐怖的想法,会不会吓得直接死过去?
速度很快,整整十一刀!
刀刀入骨见血,头部胳膊上后背上,大腿上”血光随着刀芒的闪动崩现!飞溅!
惨呼声中,陈朝江根本没有理会沈浩兵是死是活,猛然转身,回头,冰寒冷漠的细长双眸直视从后面追赶二来的七八拎着乱七八糟家伙的人,他们各个气势汹汹面向狰狞,都在不断的狂喝怒骂着。
然后,陈朝江右手攥着刀柄。右臂斜斜的向后垂下,身子微微前倾,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迎着那些人冲了上去。
挥刀!通红的夕阳下,落日的余辉在这一霎那将光芒尽数泼洒在了那柄普普通通的砍刀上,泛起带着冰冷寒意的红色光辉,谣言醒目摄人心魄!
陈朝江如孤狼,爆发出了罕有的长啸声,毫无惧意,一往无前,悍勇无匹,狂飙突进!
刀芒闪烁中,惊恐的叫骂声和惨痛的呼声并存,振荡在空旷的崭新的泛着潮湿的环城路上。
群殴吗?
不,陈朝江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插入了一堆彪悍的男人中间,迅即的带起无数泼洒而出的鲜血。陈朝江切开了这块自己里面撞上去的人墙,冲了过去。
怒骂和惨呼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陈朝江冲过去后,似乎刹不住车般的持续奔跑出好几米远的距离。
而身后那些人自然会认为陈朝江这是在杀开了一条血路要逃跑了!人之常情,换做任何人,哪怕是再勇悍的人,敢手里面冲上去杀过去,已经是绝对让人钦佩的胆识和勇猛了。所以他们叫骂声怒吼着要去追赶。
然而当他们刚刚回过神儿来要去追赶陈朝江的时候,却霍然发现,陈朝江自己止住了步子,然后转身,苍白的脸颊上沾了几滴殷红的鲜血,细长的双眸中爆射出摄人心魄的冰寒光芒,不带一丝的烟火气息,就是那种冷冰冰到让人心寒的神色。
然后,陈朝江身体前倾,右臂斜斜下垂,紧攥着刀柄,步伐迈开,急速的迎着那几个人再次杀了过去!
惊惧的叫骂声和惨痛的呼声中,陈朝江再次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从人墙间如利刃切豆腐般插了过去。刀芒闪烁中,又是带起了无数泼洒的鲜血,在落日的余辉下,殷红点点,飞溅与空中。陈朝江依然控制不住急速的冲击般,冲过去七八米远的距离!
而此时沈浩兵的那帮朋友们,除了愤怒和疼蒋之外,内心里一股事浸入骨髓般的寒意油然而生。
这个面色苍白眼神冰冷的年轻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他们都怔在了当场,似乎身上的伤痛都忘了。
他们在怀疑,这是个人吗?这是不是在做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容不得他们去考虑清楚内心的疑问,那个瘦削的年轻人已经止住身形,转身,苍白的脸上多了些殷红的血迹,洁白的衬衣上也是血迹斑斑,然后右臂斜斜下垂,紧攥着刀柄,刀刃上带着血珠,在落日的余辉下,泛着冰寒的红芒。他身体前倾,大跨步,又”冲了过来!
疯子,绝对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