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塌方已然掉落了一大片的残土,若是再塌方的话,不说能把坑道都堵上,至少这洞口是保不住了,就是再派人去清理坑道,势必要浪费大量的时间,每耽搁一秒钟,安平等人的处境就要危险一秒钟,甚至会让安平等人因为缺氧而短了生路,白娅茹又哪能不紧张。
“不对,是坑道里面有动静,快快,全体准备,人马上就要出来了,武警中队准备接应……”上下打量了一下牢固的坑道壁,高晨光看到斜插向地底的坑道都架起了支板,根本没发现有土层松动跌落,而坑道口却是土层一点一点的向内陷落,猛然间,高晨光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坑道里挖掘刚刚跌落下去的残土,那么不用说这是救援的人回来了。顿时高晨光又惊又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出来了,出来了……”话音方落,只见深遂的洞口处探出了一只黑漆漆的手,紧接着一个脑袋也探了出来,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拼尽全力地往外爬,有眼尖的矿工透过黑漆漆的脸,分辩出了模样,高声的叫道:“是老王家的大小子……”
紧接着,坑道口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人爬了出来,每一个人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或是瘫坐在坑道边,或是仰面朝天的躺着,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很快最先爬出来的老王家大小子被救援的武警背出了坑道,高晨光立刻凑到近前紧张地问道:“矿井里什么情况,看到救援的人没有,下面还有多少人没出来……”
“哇!看,看到了,都出来了,都活着出来了……”劫后余生,精神上的压抑和恐慌使得王家小子很激动,面对高晨光的喝问,楞了足有十几秒,才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泪流满面,含糊不清地回答着高晨光的询问。
“活着,都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听到井下的人都没有事,大家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王家小子的哭声仿佛感染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很多矿工的家属喜极而泣,随着王家小子一起痛哭了起来,更有一些老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又是磕头,又是叩拜的。
“周镇长出来了,安镇长也出来了,都出来了,都出来了,一个都不少……”足足十几分钟,被困的矿工和下井救援的人员才从狭小的坑道里爬了出来,周建山和安平是最后的两个,他们的身影一出现,也就意味着救援圆满地完成,顿时在高晨光的带领下,整个矿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更有一些矿工和家属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高书记,雷县长,二十名救援人员和十二名矿工都回来了,除了一名矿工被砸断了小腿,其他人员都安然无恙,让领导们担心了……”一大早就在现场组织救援,又在井下搜救了一个多小时,别说一把年纪的周建山,就是安平这个棒小伙子都感觉身体虚弱,两腿发软的有些站不住了,在救援武警的搀扶下,安平强忍着身体的疲倦代表救援队向高晨光和雷县长做着简要汇报。
“好好,一个不少,安全回来就好,救援取得了巨大成功,建山同志和安平功不可没,功不可没……”一起重大的安全事故消弥于无形,压在高晨光和雷县长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看着安平黑漆漆的脸,高晨光拍着安平的肩膀,没口子地称赞起来,眼中毫不掩饰对安平的欣赏。
“同志们,今天隆兴镇的救援工作组织得力,作风扎实,十二名被困矿工安然无恙的脱离了危险,这是隆兴镇党政班子凝聚力的表现。不过,这起事故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发展经济是中心,但我们不能因为发展经济不能建立在忽略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基础上,百年大计,安全第一,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牢记安全生产的宗旨,特别是厂矿这种安全事故的高发区,更要做到自警自醒,警钟长鸣。为了避免类似的安全事故再度发生,县长,稍候你代表县委、县政府组织一个安全生产专题调研吧,把全县厂矿,企业,以及机关单位都拉出来练一练,深入开展一次自查自纠,消除安全隐患,避免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出现重大损失,否则我们没法跟上级领导交待啊……”
没有出现重大事故,是不幸中的万幸,但高晨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隆兴煤矿在安全上存在诸多隐患的前提下,仍然强行上马,甚至在白娅茹已经严令停止采挖的情况下,李一冰仍然横行无忌,这里是有张效严一手在推动,但是若没有雷县长的纵容,张效严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吗?
出了乱子不怕,但是出了乱子给上级领导交不了差,可不只是我高晨光一个人的责任,你雷县长作为政府一把手同样跑不了,今后何去何从,你雷县长心里有个数,一味的搞权谋,耍手段,最终只能是误人误己,隆兴煤矿的事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