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红佳,别说了,咱们走吧。大哥,大嫂,是非曲直,大家心里有数,你家我们真的高攀不起,从今以后还是不来往了,我想就是容堂活着,也会支持我的想法……”小的骂,老的也出来骂,自己孤儿寡母的就该受人欺负,就该低人一头,红佳母亲委屈的眼里含着泪水,大伯一家的品行算是认识了个通透。用不屑这样的词汇都觉得污了字眼,多说一句话,都让她感到恶心。
“麻烦让让……”手拉着李红佳,安平横着膀子毫不客气的撞开了挡着道的李红伟,迎着全场人的注视,昂首阔步的走出了这个支柱旮旯,红佳母亲的话都说开了,今后没什么关系了,那好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了,百批公司的经理是不是,好像多大的官似的,其实不过是连体制都没进去的小虾米而已,等回过头的抓住机会的,安平不介意把这一家人狠狠地踩到脚底下。
“这不开眼的人总算走了,快快,招呼厨房上菜,红亿,红伟,你们跟我去陪王,哎呀,王主任,失礼,失礼,家里的一点乱事耽误了一下,我正要去给你和各们领导倒酒呢,你怎么从包间里出来了……”红佳大伯对红佳母亲断绝交往的话没有一丁点的伤感,更没有一丁点的挽留的意思,脸上更流露出一种巴不得的不屑神色,扭头身的一瞬间,就把红佳母女当做不相干的人一般抛到了脑后,招呼着子女就要去陪重要的客人。
只是红佳伯父这一扭身才发现,他最尊贵的客人王主任,以及通过王主任替自己邀请来的一干领导一个个的都瞪着眼睛怒视着自己,眼中的怒火都有一种要把自己撕碎的意思,吓得红佳伯父心里一惊,以为怠慢了领导,急忙一脸讪笑的赔起了不是。
李红佳的伯父才五十五岁,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说是没资格摆寿酒的。但是,听说县里要对部分商业企业进行改制,红佳伯父就对五金交电商场动了心思。只是,无论是整体承包,还是收购,没有钱可是玩不转的,正是因为手头缺钱,老李才想出了摆寿酒敛财这以一个高招,摆酒归摆酒,还不舍得多花钱放酒桌,这才导致了众多的客人来了而没地方坐,不得已的挤在一起,而安平一针见血的揭露了这个本质,红佳伯母才恼羞成怒的叫骂起来。
更重要的是,李红佳伯父也想借着这个生日宴的机会,跟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沟通沟通,喝喝酒,打打牌,奉上一份丰厚的礼金,疏通一下关节,那么势必在接下来的商场改制、出售、收购过程中一路绿灯,这也是红佳伯父一再讨好王主任的原因。
“安平,安平,我老王啊,等我一下,等我一下……”红佳伯父一脸的贱笑,却并没换来王主任的回应,王主任冷冰冰的一张脸不但对他不屑一顾,反倒冲着即将走出饭店的安平喊了起来,一声安平,声音是又亲又腻,直让红佳伯父的心没来由地抖了一下,直觉告诉他,李红佳的这个对象似乎不是个简单的人。
“哟,王主任,你们这是朋友,来吃饭了……”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王平主任,以及一干看着脸熟的经委干部,安平觉得郊县真的很小,在这么个小破饭店里,都能看到熟人,应该算是熟人吧,县经委的第一副主任,中午还在一起喝的酒,哥长弟短的,叫着可是透着亲切。不过,安平扬着头冷冷的看着王主任,想不明白在这个场合里,王主任把自己叫住是什么意思,是要做中间人,当和事佬,这个面子安平可不会给,何况经贸委的副主任,还不值得安平给面子。
“鸟个朋友,一个系统的,当初我老娘过世,收了人家的礼,我这是来还礼来了,刚才的情况我可都看到了,老李这人品,哼哼,咱可不敢高攀,这饭更不敢往下吃了。现在,这礼还了,咱也该走了,怎么样,安镇长,中午我可没尽兴呢,咱哥几个再整点去……”中午的一顿饭,安平给经委一干领导留下了年轻,谦虚,和蔼,精明,以及前途无量的超然印象。
而作为邢智文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王平对邢智文的想法最为清楚,之所以下大成本的拉拢安平,这指标问题怕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怕还是看重了白娅茹和安平的前途,连邢智文都要下大力气拉拢的人,自己难道会因为一个小虾米而得罪他吗?这是傻瓜才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