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谭四自己,他没这胆子去抢取豪夺,别说要一半的股份,就是半成的干股,都是坏规矩的事情,若是谁都这么搞,那清江也就乱了套。但他就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我想他的目的不在股份上,而是另有目的。我听说,前段日子市里进国有企业改制,市五金交电大楼被金向红的大儿子买了去,这问题怕是出在这了……”听了白长松的分析,安平对谭四,以及金家暗地里的能量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不过,白长松介绍归介绍,很多地方都是点到即止,语意不详,安平能够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为难,似乎并不想故的掺和到安平与金家的纠纷当中。
“安镇长,这几年娅茹在隆兴镇工作,没少受你的帮助,现在你有了难处,按理说我们白家也该搭把手。但是,清江四大家族亲戚套着亲戚,在外人看来,都以为彼此的关系有多好多好,其实暗地里的龌龃多的数不清,彼此积累的矛盾也数不胜数。要不这样吧,明天中午我约金三见个面,从中说和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事情帮你平息下来……”安平沉默不语,白娅茹怒目而视,白长松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感到袖手旁观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在白娅茹的威逼之下,把话又兜了回来。
“嗯,这样也好,那就麻烦白总了……”白长松的语气中带着试一试,看一看的犹豫,安平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充足的把握和面子。不过想想也正常,四大家族中以洪家为首,金家和杨家,一个是刀子,一个是票子,都是洪家培养出来的帮手,唯有白家是靠联姻跟其他三家交融,实力本身就是最弱的,这气势上已经弱了一头。
加上安平与白娅茹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能端上台面的关系只能是白娅茹的同事和助手,而白娅茹在白家的话语权不重,白家不可能因为安平这么一个外人去跟金家撕破脸皮。所以,对白长松所谓的帮忙协调,安平基本上不抱希望。但能透过白长松的面子,试探一下金家的底线,还是有帮助的。
从白娅茹家出来,安平徘徊在小区阴仄昏暗的甬路上,脑袋里不停地思索着该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白家靠不住,这是明摆着的事情,金三和谭四或许就是认准了自己是一个草根,才会如此有恃恐,肆忌惮的强取豪夺,若是没点底牌,说不得真要仰其鼻息的奉上一份干股。
但是自己并不是一点倚仗也没有,更不是任其宰割的草根,打定了主意,安平从包里掏出了大哥大,飞快的按下几个按键后,放到了耳边,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一个沉稳浑厚的声音响起:“我是赵铁钢,你是哪位……”
“赵叔,我是安平……叔,我这遇到了点麻烦事……”浑厚的声音异常的亲切,安平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金家或许想不到,他这算盘打的太精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人宰割的草根没准也会掀起大风浪,最终谁胜谁负,还要斗过才能见个分晓。
“他***,欺负人还欺负到家了?玩硬的,玩狠的是不是,那咱们就跟他玩,看看到底是谁硬,谁狠,我还就不信了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赵铁钢暴跳如雷,隔着电话就高声的叫骂起来。他不只是方怀起的亲密战友,更是一个正直而又纯粹的军人,骨子里有着嫉恶如仇的刚烈,别说安平是首长托付他照顾的后辈,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出了这种事情,让他碰上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铃铃铃……”得到了赵铁钢肯定的答复后,安平挂断了的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恨不得大喊三声把今天心中积压下来的憋屈感全都发泄出去。只是大哥大清脆的铃声响起,一下子把安平从畅快中清醒了过来,按下通话键,电话里就传来了白娅茹幽怨的声音:“我哥走了,你上来吧……”
“嗯,我这就上去……权力,我一定要有权力,站到这座城市的最顶峰,然后把清江四大家族连根拔起……”温柔的声音使得安平的心中一暖,但心中的憋屈感却是越积越重,心爱的女人,想娶而不能娶,辛辛苦苦打下的家底,说来叨一口,就来叨一口,原因就是自己是草根,没有强横的实力。清江四大家族,不过就是盘踞一方的地主老财罢了,可就是这些地主老财与权力结合到了一起,就能将权力的大棒挥舞的如此生猛和肆忌惮。这一刻,安平对于权力突然萌发了从未有过的渴望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