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在酝酿,那就意味着领导们的意见不统一,最终是取得一致,还是不了了之,这事可就值得商榷了。所以,高晨光想要借着十强评比再进一步的打算彻底落了空,据说他这段日子的心情很不顺,直接的后果就是县里很多工作都了后,有几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领导为此还触了他的霉头,招致了一顿臭骂后,仍不明所以的满脸辜。
省里没了动静,市里对几个位列十强的县市也没了兴致,刘桐也不想因此而打破现有的格局,破坏与洪益民刚刚建立起来的平衡。因此,年前郊县一些重量级常委上窜下跳的走动,除了和背后的靠山拉近了感情以外,都做了用功,春节过后有一段时间了,还一个个的随着高晨光一起耷拉了脑袋。
不过,全县上下也有几个人例外,其中就包括冯佩伦,意气风发的走进了市委党校,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处级后备脱产学习。不出意外的话,学习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更进一步,冯佩伦终于尝到了隆兴镇给他带来的发展红利,临走时红光满面,看谁都透着亲切。
冯佩伦走了,安平主持了隆兴镇的工作,大事小情一把手都揽了过来,许多脑子一直筹划的工作也开始了大刀阔斧的进落实,项秘书执笔的工业发展规划就是安平思路中的一个,旨在站在政府行政的角度,引导隆兴镇的企业适应市场变化,迎合市场需求,总体上说只是一个指导性文件,但发展的规划恰恰是隆兴镇这些思想僵化,视野局限的农民企业家最迫切需要的。
“滴滴哒哒滴滴……”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将安平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蓝色光泽的号码,安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轻轻地抓起手机,用一种略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笑问道:“领导,有什么指示,不是说好了晚上见面吗……”
电话是白娅茹打来的,之前两个人约好晚上要进行一次深入的,全身心的,坦诚的交流。这段日子红佳的母亲跟春红姐经过认真的研商,把安平和红佳的婚期订了下来,几个女人已经进入了疯狂采购的过程。要结婚了,安平最舍不得的就是白娅茹,害怕她因为自己结婚而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所以,抽出一切时间去陪她哄她。而白娅茹也似乎知道今后聚少离多,放开了性子,一有空闲就约安平回家过二人世界,撒着欢的迎合,直让安平更加迷恋这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其中冷暖,唯有自知。
“贫嘴是不,你的领导在郊县呢,这会儿怕是正在置办家什呢。至于我吗,最多就是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填房,长了一副小姐的身子,实际上却是丫头的命,这命啊凄惨着呢……”安平要结婚了,虽然白娅茹坚信安平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不会因为结婚而将自己弃之弊履,但一想到安平即将投入别的女人怀抱,这心里总是有种失落的感觉,说出的话也变得酸溜溜的。
“茹姐,你怎么又来了,我对你是什么心,你不明白吗?当初若不是你坚持,我说什么也不会和红佳走到一起……”怕什么来什么,白娅茹一提起这茬,安平的心里就变得很难受,白娅茹对自己的帮助、包容和呵护,比之将自己抱大的春红姐有过之而不及,最终却不能给她一个应有的名份,安平的心里满是愧疚。
“就是要你欠我,然后用你一辈子偿还,还也还不清。嘻嘻,逗你玩的,别当真了,好好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不过,今天晚上怕是见不了面了,中午洪家摆寿酒,宴请宾客,晚上洪省长回来,自家给老人祝寿,我这脑袋上还顶着人家媳妇的帽子,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脱不开身,你还是回去找大房娘子吧……”听着安平的话里满是委屈,白娅茹仿佛看到了安平一脸急切的模样,脸上呈现出几分的甜蜜,安平能有这份心,这份情,她就感到知足了,没必要奢望太多,最终伤了彼此的心。
“做人大度一些,不成亲戚也别失了彼此的脸面。你想开点,跟他们犯不上制气……”听到白娅茹嘻嘻一笑,安平才意识到又上了她的当,心里是轻松了不少。这段日子因为结婚这事,就害怕白娅茹想不开,紧崩的神经直把安平搞的极为敏感,哪怕白娅茹的一句玩笑话,都会让安平紧张半天。
至于白娅茹说的寿酒,是洪市长的父亲八十大寿,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白娅茹又顶着洪家长孙媳妇的帽子,论从哪方面看,白娅茹都少不了走一番过场,这事安平没法阻止,别说两个人没名没份,就是扯了证的半路夫妻,作为男人也得包容她的过往不是。于是,在安平的劝说下,并不想出席的白娅茹才不情不愿的接受了建议,咬了牙的走了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