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洪家父子埋首相聚,密谋着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撒向安平,要将安平斩草除根,彻底抹杀的时候,安平并不知道祸事即将到來,此时的他正在福利院的堂屋里,眼睁睁地看着躺在床上汗水淋漓,抱头悸动的豹子叔而束手策,力的感觉,疲惫的精神,以及烦躁的心情,都让安平的内心中有一种彻入心扉的痛,
一大早接到了县里的通知,说是国家计划委的领导到清江來视察调研,刘桐书记临机决断的要将隆兴镇的亮点呈现在领导面前,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对于这个临时加派过來的紧急任务,经过了一夜彷徨助,前途着、失魂落魄的安平,强打着精神去安排部署,繁忙的一天跑下來,安平直感到身心俱惫,头昏脑涨,
可还沒等安平将脑子里紧崩着的一根弦,稍稍松上那么一下,hun红姐又打來了电话,豹子叔的疯病又犯了,而且这一次发作的很厉害,急的安平马不停蹄的跑回了福利院,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又是压制,又是哄劝的,总算将豹子叔激动的情绪安抚了下來,安平也处在了筋疲力尽的崩溃边缘,
“豹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看着电视,突然就发了疯,先是拼了命的要往外跑,被大生拉住了以后,就又嚎又叫的拿脑袋撞墙,怎么拦也拦不住,多亏你回來及时,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得折腾散了架……”同样一头汗水的老院长,回想起刚刚豹子叔的疯狂,仍然心有余悸,直到现在他也沒搞清楚,今天豹子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怎么会如此的疯狂,
以往豹子叔犯病也好,发疯也好,总是一个人躲在屋里发呆,回过神來以后,最多不过是情绪低落几天,却从來沒有像今天这样近乎于自残的行为,这是不是说豹子叔脑袋里的病已经到了极度恶化程度,安平的心里很担忧的说道:“院长,豹子叔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以前咱家连吃饭都困难,想要给豹子叔治病都沒条件,现在的日子好了,也不缺钱了,我想过几天带豹子叔到省里彻底检查一下,争取把这病根找到……”[
“去吧,去吧,三十年前父敬子,三十年后子敬父,你和豹子虽然不是父子,沒有血缘,但这些年來豹子对你的关爱和感情,远远超过了骨肉亲情,给他养老送终是你做人的本份……”安平的提议得到了老院长的首肯,他人就是这样,说不出什么大的道理,却用一言一行教给了安平做人的道理,
重重地点了点头,安平回给了老院长一个牢记于心的保证,然后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起豹子叔脸上的汗水和污垢,似乎感受到了安平轻柔的擦拭,豹子叔的精神似乎得到了抚慰,紧崩着的身子慢慢地松懈了下來,急促的喘息声也慢慢地恢复了平缓,等到安平将他的身子擦拭完,整个人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这时安平才吐出了憋在胸中的一口气,
默默地注视着豹子叔,安平的心中百感交集,花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消瘦的脸庞上都见证了岁月的侵蚀,特别是豹子叔那斧凿刀刻一般的皱纹密布的脸上,更记录了二十多年來相濡以沫,情浓于血的真切,安平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在他背起书包走进学校的第一天起,豹子叔就傻傻的守在学校门口,风雨yn,雷打不动的一坐就是一整天,
同学们都笑话安平有一个傻叔,但安平知道,豹子叔不傻,他是真疼自己,怕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受欺负而來保护自己,也正是在豹子叔的庇护下,安平这样的一个在同学眼中沒爹沒妈的野孩子才沒有受人欺负,才在一路抗击中培养出了锲而不舍,坚忍不拔,永不服输的精神,可以说,豹子叔就是安平的保护神,保护着安平健康的成长,
一边照看着沉睡的豹子叔,一边不停地回忆着过去与豹子叔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平淡中带着甜蜜,凄凉中透着温馨,就这样,半个晚上飘然而过,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安平疲惫的躯体终于抗受不住睡魔的侵扰,眼皮越來越沉,最后也随着豹子叔进入了梦乡,
等到安平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等到安平意识到自己照料缺失,急忙扭过身來观看豹子叔的时候,入眼处是豹子叔憨憨的笑脸,久违的笑脸看起來是那样的亲切,安平的心情一下子好转过來,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豹子叔皱纹密布的额头,轻声的问道:“豹子叔,你睡醒了,头还疼吗……”
“不,不,我,我……”温热的手,轻柔的话语,豹子叔能够感受到安平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可看到安平满脸的疲惫,豹子叔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悔恨的急切,抓住安平的手不断的加力,似乎心里有什么话要表达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