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妈!你听听:全市肯定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样的痴人!来这里都快三十年了,竟连这里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由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周妈关切的说:“儿子!我告诉你吧:什么城北水库,我是头一回听到像你这样叫它。自古以来大家都是叫它鬼谷的!那个地方可去不得!”
看到周妈焦急的神情,我忙安慰说:“伯母!没事的!传说都是迷信,不信也就没了。世上哪来的什么鬼呀!”
周妈:“儿子!别处你可以不信,这里可假不了。我的娘家就在离谷口不远的新镇上,我可是亲眼见过它的古怪呀!说来那是五十多年前了,也就是我出嫁的前一年,一帮小姐妹偷偷的溜了进去看稀奇。年轻人啊,爱冒险,人越说不能的事,越想去做!就这样留下了一辈子都后悔的事:
那是春末夏初的一个特别好的天气,天气乍热,去的路上,我们一个个热的没头没脸的汗水。等溜进去刚到不远的鬼门关,一身的汗水就不知不觉的没有了。一会,竟然就觉得慢慢的变冷了,好像是从里往外的冷。那是一条和山溪并行的宽宽的路,蹊跷的是,已快到中午了,还都被深深的埋在阴凉里。溪里的水,那个清呀!清的你不注意都看不出它的存在。
我们越走越慢,到这会也闹不清是里面怪异的景色留住了我们的脚步,还是紧张的心理拖住了我们的腿。我们挨到一个水潭边,看到一只鲜滴滴红的绣花鞋,摇摇摆摆的朝边上漂着,我们不由的停下来细看:真的,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绣工,那么好的面料。于是,我们都想把它带回来照着学学。等我们到水边去捞,却就是差那么一点够不着。记不清是谁说的了:“那边有根棍子,我去拿来勾。”
她拿来的是一个死树杈,有七八尺长。大家相扶着嘻嘻哈哈的用棍子去拨,拨滑几次后,拨的二丫急了,看准了狠狠的猛拨一下。绣鞋被压到了水里,二丫用力过猛不由的朝前一栽,我们几个急忙拉紧她才没有栽下去。危急中二丫想把棍子伸到水底支住身体,可是棍子已下去大半截了,但是离看的清清的水底还是差的老远。水里的棍子变形的像一条曲折的怪蛇,一下缩短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样子很是吓人。而那只绣鞋,气人似的又从水里冒出来,摇摇摆摆的又向里面荡去了一点。
我们相对无语,傻站了一会,不约而同的,小声说出了相同的话:‘走吧!我们回家吧!’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没再说话,失魂落魄似的。回家后二丫就慢慢的变疯了。我们偷着进谷的事才被大人们知道,虽然每人都受到严厉的教训,可也没法冲淡心里的懊悔。因为不久后,一个叫妞妞的小姐妹也得上了一种怪病,病倒在了家中,再也起不来了。
虽然那时在父母的眼里,还是孩子,可是实际上都已经是大人了,心里的悔恨已是很难再忘掉。这件事,一辈子了,我是想起来心里就不安!”
我忍不住的追问:“伯母!后来哪?”
周妈:“唉!她们两个都是病死在娘家的,不仅是一次任性的贪玩就送掉了一生的幸福;也让她们父母的一腔心血白费了,还背上了一生都没法放下的负担。——辛辛苦苦的把她们养大,没得到一点回报,还要服侍她们到死;对于她们和父母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呀!
后来回娘家,我总是要鼓起所有的勇气,才敢去看看她们!见到她们的父母,总像是做了很大的亏心事一样,心里惶惶不安。”
我开始后悔不该勾起周妈的伤心往事了,这么大的年纪心情不好,对身体的伤害可是很大的,便忙说:“伯母!您不用太为她们的病痛而难过自责!现在的科学已经破解了这些病的病因:它们都是早就在身体里潜伏了,只不过是凑巧发作罢了,与你们进谷玩没有直接的关系。再者说了,现代的科学已经解答了好多离奇的自然现象,许多怪事也都是离奇的巧合,都和神鬼没有关系。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些不愉快的往事还是都彻底忘掉的好!”
周妈笑笑:“我知道你是在给我宽心。放心吧,没事的!好几十年了,心早麻了。儿子!那里让你不得不信的怪事还多着哪!你还是断了去的念头吧!”
我被老太太的认真逗笑了:“好的,伯母!我听您的!我去晃一下,就找个借口辞了它。如果我现在就去推辞,说是:“听说有鬼不敢去了。这个理由不仅推不掉,还要被人笑话啊。怎么着我也是年富力强的男子汉呀?”
周嫂也被逗笑了:“你哪里仅仅是年富力强的男子汉,简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小子!不是吓唬你!今天就把鬼谷里近年来的怪事都告诉你,看你还敢不敢去!”
我忙说:“好呀!几十年没听故事了,现在没事正好过过故事瘾!”
周嫂把脸一黑:“故事!我们哪有故事讲给你这个通今博古的进士听?记住了,这都是真事。”
看到周嫂一脸的严肃认真,我不仅吐出:“哦!真事!”
周嫂:“当然!不信的话,等我们讲完了,你可以到那附近找上年纪的人问问。好些当事人都还活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