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田小姐,除了哭,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看的时间不早了,就忍住悲泣催促说:“夫君——听话!一个姑娘心甘情愿的跟你生儿育女,就不可能再骗你。别说这些伤人心的话好吗?快抱孩子出去吧,走吧!否则,否则我们全家就会都完了!”
郑新此时对爱妻的话,已经是深信不疑,一时心如刀绞。眼前天仙一般的姑娘,就是因为救了自己和对自己爱的付出而陷入了灭顶之灾,这和自己亲手杀得她又有何两样?自己又如何能这样带走儿,舍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不知生死?早知是这样,自己当初宁愿冻死在雪地里,也不能来连累她呀!可是如今大错以经铸成,又如何能够回天------
郑生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如何弥补自己过失的办法。
是啊!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又如何能够改变得了哪?
他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也只有自己陪她一起去死,才能免掉自己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于是拿定主意——
书呆子,犯起了呆劲,那是九条牛也拉不回的。他竟突然变得坦坦然然的说:“那样也好!我们一起死,一起投胎,总比这样活活的分离要好!”
田小姐傻了,分不清是被他的呆劲气的,还是被他的真情所感动——久久无语。终于,幽幽的叹出了口气:“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家!好啦!拗不过你,只好死活都跟你回家了。”
郑生跳了起来,抹掉眼泪:“你说:‘死活’,哪我们就是还有希望啊?”
田小姐无奈的说:“谁知道哪?我是从没有过的先例,也许还会有点希望吧?我的法力至今没减,可能就是一个好兆头?”
郑生急着说:“你干嘛不早说?害我哭到现在!”
田小姐:“看你贪心的,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哪!”
郑生:“有一线希望就是一个奔头。先拼着,后面的先不去管它。”
田小姐叹息着说:“我怎么能不想和你过下去哪,我们美好的生活还没开始呀!想来,要是失败了,就凭孩子我也该有资格进你家的祖茔了。你要是能把我埋进去,我也就心安了,没枉我们相好一场,那可比我现在一个孤魂野鬼在这儿的强呀!答应我!此行就全当是我送你们父子回家了,埋了我之后你们父子就要好好的过日子。”
郑生:“好!全听你的。你要是早这么安排,我们何至于哭到现在。”
田小姐:“听这话,你还是有点怨我?你也不想想:你是出来赶考的,却从千里之外带个死人回家,那不就是世人眼里的笑柄吗?你家里的人,又怎么能够答应!”
郑生理直气壮的说:“为了你,京官都一文不值了;何况哪些散言碎语,又能算得了什么!那些心眼小的人或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老去琢磨这些散言碎语,越琢磨越气,才会被这些吐沫星子压死------
我们无愧于天地,一门心思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去理它,它就连风都不是了。”
田小姐终于幸福的笑了,伏在郑生的怀里说:“那咱们就赌一把,但愿老天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你马上就回镇上去:雇一辆大车,带几条棉被来,再请几个人带上农具来挖我出去。
你出去时就把佩剑插在门口,留作记号,不然挖错了,那样就误事了。记着,就说——就说——是听到坟里有婴儿的哭声才请他们来挖的。
等把整个棺木起上去,你从大头把棺盖撬开,先把我们的儿子从我的胸前掏出去。切记棺盖不可错开,我现在还是不能见天的,一见天一切就全完了。
抱出儿子后,就赶紧把棺盖合实,从新销死,再上车。然后再包裹上棉被就可以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