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笔,看了一眼众鬼,女鬼们都深深的埋下了头。男鬼们也都是一脸的无奈和不自在——
芹姑娘小声的说:“太可怕了,畜道也做不出这么残忍、无德的事。他竟然还能毫无羞耻的这样津津乐道的说!”
天亮后。我又命令弟兄们:“大家再仔细的挨家挨户的搜查一遍,财物和年轻的女人统统带走。男的看出有一点反抗念头的就立即整死,不要留一点后患!
李七和他亲信的这三百来口家小全部带回去,暗地里又命令二狗子:到家,就把男的不问老少大小全剔出来,除了。女的等我回去,就给兄弟们分了。”
说完,我就带着四队人,直奔赵家集扑去。
我停下笔,问:“八先生,这一仗下来,你们一共杀死掉了多少人啊?”
飞八答了句:“那会,哪有功夫数这个。反正出堡的时候,死尸拌脚------”
就又接着说:我们途中在自己的田庄里吃了早饭,就一口气又下去了二十里,便和三哥会合了。
三哥给我说了情况:“昨晚到了不久,就抓住一伙十几个私自出来偷鸡摸狗的小土匪。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天亮以前我们撤了下来,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审过那几些小土匪了:几仗下来,赵武也只有二百来人枪了,现在就是仗着城坚墙高,死守待援。”
这赵家集是通衢大道上的一个古镇,人口不下两千。在那时,已是一个很少有的大镇子,繁华之地了。随着官府的日益*,盗匪横行,为了自保地方上的富户们便集资筑了这座坚城。城高两仗,宽丈二。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起了门楼,门楼上还各有两门火炮镇守。墙外五丈是筑墙时,取土形成的水沟,稍加整理蓄上水,被镇上人自许为护城河——
不管怎么说:有两百条枪,在这里凭借高墙大炮,当然是足可以让任何强大的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了。它在当时实在可称的上是坚城一座了。只是筑墙的诸位先生,不知道后来是否明白了,盗匪哪里是城墙挡得住的?辛辛苦苦的筑城,不知当时可曾防止过匪患?反正今天是成了匪窝——
这赵武原本是个破落的官宦子弟,到他这一辈早已败落的一无所有了。当然,他自己却以为——自己还是高人一等的富贵命,哪里愿意向平民百姓一样的出苦力谋生。于是他便走了旁门,靠做青腿维持生计——也就是,外围的土匪。
他们靠摸清:亲友,邻里家的情况,出卖给土匪得点施舍。也就是俗话里说的:没有家鬼害不了家人,里的那个家鬼。当然,人们恨他们,可以从这句话里就听出来,比恨盗匪更甚。——可事实上,他们所得甚微,是匪盗中的末流,没人看得起。
我手上记着,心里不由的想:这样的待遇也不委屈他们。以出卖亲友,祸害邻里为生的人,品质当然也是人中的末流,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恶劣,给他们多么底劣的待遇,都不为过------
——可等到这小子一天,大一天了,就不满足于这种顶大罪,得小钱的卑微生活了。他干脆就扎进匪堆里,拉杆子明火执仗的做起土匪来。他家原本就在这座城里,明来暗往的久了,就动起了把城变成匪窝的念头——
等他抢到了一定数量的钱后,再拉关系,走门子,他还是比一般人要容易的多,毕竟是来自那个阶层啊!真是俗话的:‘十年不做贼——路还是熟的’。也还有一些远亲近友在职,是有权有势的。贫困潦倒的时候上不了门,现在手里捧着真金白银了,门路立马就宽了,很快就又打成了一片。赵武很自然的就成了黑白两道的红人,赵家集的土皇帝。官面上应着乡勇团总;私下里,打家劫舍却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到如今,早已是人人畏惧的赵阎王了。
如今撞上了我,这也是他成气候以来的第一次吃亏。他肯定是不会甘心的,不知道正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哪?我哪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可城坚墙厚,强攻伤亡一定会很大,还不一定能得手。我们的大炸雷能轰开城门吗?我心里没谱,又舍不得拿兄弟们的性命硬拼,当时很是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