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志强不知道宁青心神不宁地在思考什么,又不好刨根究底地追问,只好继续讲述他被营救并制服张力的经过。
但是,宁青此时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件事上面。从冷笑天的形象一钻进她的脑海开始,她所有的思绪便都移到了那个曾经强烈地拨动她的心弦、曾经让她重新燃起了爱的希望的阳光男孩的身上,在首都治病时和冷笑天交往的那一幕幕也同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而那段时间,也是她此生最幸福、最愉快、最难以忘怀的刻骨铭心的爱的经历……
其实,宁青对金志强这个青年才俊还是颇有好感的。尤其是她在病重期间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是让她感动不已。她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的病还能够治好,也许可以考虑答应金志强的求婚。虽然嫁入豪门是自己一直以来本能地反感的事,但金志强这个人,却好像和别的豪门公子完全不同:不仅能力强、人品好,而且十多年来对自己痴情一片,从没有过任何绯闻——而这一点,是任何豪门公子都很难做到的。
只是,从京城回到香港之后,她的内心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认识冷笑天,使她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需要的什么样的男人,也知道了自己这辈子苦苦追求的刻骨铭心的爱到底是什么滋味。而这种滋味,她从来没有在别的男人那里体会到,包括她以前的丈夫和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金志强……
金志强见宁青好像一直有点心神不定,便识趣地三言两语结束了自己的叙述,然后对宁青说:“青青,过几天我想要举办一场慈善晚会。这次被绑架以后,我在那间小木板房里思考了很多。我觉得:一个人钱财再多、地位再高,一旦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就会觉得所有这些真的都是浮云。我应该算是有钱人吧,也应该算是个有点地位、有点声望的成功人士吧。可是,在被那些绑匪关进木板房以后,天天只能睡地板、啃猪食,天天都要忍受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小流氓、小阿飞的辱骂和殴打。在今天早晨,我还差点遭受活剐的惨刑!在那种情况下,我的钱财有什么用?我的地位和声望又有什么用?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他们凌辱和宰割。我所能够做的,就是在最后的时刻,保持住自己的尊严和体面,不向这些小流氓、小瘪三讨饶屈服……”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哽咽,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
宁青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从包里掏出一叠纸巾,递给金志强。
金志强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睛,继续说:“在黎影先生突然击毙两个绑匪,从那片小树林里走出来,给我解开身上的绳索的那一刻,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他不是一个凡人,他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圣使,是上帝看我这一生尚无大的过恶,不忍心我遭到这些恶魔的戕害,所以特意让这位圣使来把我从千刀万剐的惨境中救出来的……青青,我一点都没有夸张,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这样的。而且,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一定要多做好事和善事,一定要行善积德,要对得起上天在关键时刻拯救我的这份慈心……还有,后来黎影先生的义举也再次感动了我:我和我爸爸本来准备把要交付给绑匪的十二亿港币赠给黎影先生,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肯收,还要我们不要老是记挂他救人之事。像黎先生这样施恩不望报、面对巨款不动心的仁人义士,我确实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我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有生之年,以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能帮多少就帮多少。这一次的募捐晚会,就是我行善事的一个开端,希望青青到时能出席捧场!”
宁青连连点头说:“志强,你这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我不仅要参加,还要带头捐款。以后只要你有类似的活动,我保证随喊随到!”
说到这里,她又有点悠然神往地说:“这个黎影先生有如此神奇的功夫,又有如此高尚的品德,说不定真是一位圣使也未可知。我倒是真的盼望能快点见到他。”
在金志强和宁青谈论他的时候,冷笑天已经回到了浅水湾附近的那套公寓。
此时已是早上八点多种。徐氏兄弟在部队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六点多钟就起来跑步练功。他们见冷笑天一直没有回来,心里一直在悬着,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待到看见他出现在公寓下面,两兄弟立即飞奔下去迎住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他一晚上到底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冷笑天疲惫地笑了笑,说:“我去了好几个几个地方,把聚富堂给连根拔除了。”
徐氏兄弟瞪大眼睛看着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冷笑天此时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没精力跟他们多解释,便说:“你们等下看报纸或是电视新闻吧!聚富堂堂主张力和昨晚的那个在酒吧出现的刀条脸都死了,估计警方今天就会对他的手下采取搜捕行动。聚富堂这个组织从今天起就从江湖中彻底消失了。”
说完这段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间,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徐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半信半疑。
这时,徐雨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对面一个穿着碎花绸裤、蓬松蝙蝠衫的女孩对徐雨说:“哥,你看,对面那个偷偷躲在墙角吃泡椒凤爪的女孩,是不是昨天我们在沙滩上碰到的那个叫梅冰的女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