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我双眼含泪,对着这堵石墙悲痛地吼道,只是冰冷的石墙如何能回答我值不值得?
淡金色的血液被石墙上的阵法纹路所吸收,与此同时,没有人发现在我的掌心慢慢浮现一个奇怪复杂的符文,当这个从我身体中浮现的符文与石墙上的阵法纹路接触的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大地都猛地颤抖了一下。
咯嚓一声,我身前的石墙传来一道微不足道的动静。
随后我便看到这堵巨大的石墙开始浮现一条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无以数计的缝隙将这堵石墙分割成一块块头颅大小的正方体石块。
而无以数计的正方形石块好似九宫格一般相互折叠。
随着岩石被拖动的沙沙声响起,石墙逐渐被打开了,石墙后的一切慢慢展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我看着石墙后的景象,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原来这就是淑月想要守护的东西。泪水无声无息从我的眼角滑落,我想要张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当我看到那熟悉的一切的时候,我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我身后的周静、皇甫正等人也是看到了石墙后的一切。
而皇甫正身后的一名武装人员则是有些失望,有些揶揄地说道:“怎么就几间茅草屋啊?我还以为一定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呢。”
茅屋?
是的,在这堵几乎隔绝了两个世界的石墙后面,淑月悉心保存千年之久的东西正是当年王傅和她曾经生活过的几间茅屋。
对于位高权重、万万人之上的大秦天祭殿大祭司来说,谁能想到,数间茅屋竟然就是她的全部。
我迈开了步伐,走向了石墙隔绝起来的另外一个空间。
皇甫正等人想要跟上来,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皇甫正又找来一块罐头肉,然后扔向了石墙,当再三确定不会再化成焦炭,变成飞灰之后,皇甫正等人这才紧紧跟随我的步伐。
石墙后有山、有水、有风、有光。
还是那熟悉的山间小道,还是那宁静的几方菜园,还是那破烂但却简洁的篱笆……千年时光流逝,似乎并没能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切的一切,都跟我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而唯一不同的是,如今茅屋中不再有人。
纵使淑月多么的强大,但既定的历史不容改变。
“不准动这里一草一木。”
背对着皇甫正等人,我如此阴冷地说道,而皇甫正的队伍中,之前跟我闹过矛盾的一名武装人员则是不满地说道:“嘚瑟个什么劲?你觉得你还有多少利用价值?老子随时可以让你……”
我双腿发力,速度在一瞬间提升到极致,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我的身影就已经越过了皇甫正、周静等人来到了那名武装人员身前,我一把扣住那人的脖子,单手将那人拧了起来。
我看着他,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拗断你的脖子。”
随着我的动作,各种子弹上膛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皇甫正的人拿着突击步枪对准我而发出的声音。
胖子立马拦在我身前,冲着皇甫正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处神庙中有很多未知的东西需要我们严刑大爷才能搞定,如果你此刻与我们翻脸,对谁都不好,或者说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安全离开这里?”
“都把枪放下。”
皇甫正对他的人说道,“按严刑所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这里一草一木。”
我将那名武装人员仍在了地上,不再理会在地上剧烈咳嗽的那名武装人员,我回过身,慢慢地向不远处那数间茅屋走去。
“王傅,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答应我四天的时间。”
……
“王傅,你爱过吗?”
“一直都爱。”
记忆深处的声音,每一个字眼都猛烈地抨击着我的心神,后悔吗?当然后悔,我后悔为什么只有四天,而不是四十年、四百年、四千年。
脚下是破旧的小路,我走在院落中,侧身看向右边的厨房。
我似乎看到身着普通农家女子衣物的淑月,花着一张脸,手中端着黏糊糊的一碗面放在我身前,脏了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微笑着冲我说道:“快趁热吃。”
“好吃吗?”
好吃,只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伴随着一道吱呀声,我推开了卧室的房门,而这一刻我脑海中则是想道:“淑月,当年我背着你离开之后,天汗的军队把这里破坏成什么样了?而修复这数间茅屋一定花费了很多精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