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汝成只要周末在家,儿子从学校回来,都会给杨光辉单独开小灶,把他这些年当法医的尸检经验,传授给儿子。
午饭后,父子俩像往常一样,泡了一壶茶,关在书房里,不过,今天杨汝成并没一开始就给儿子授业,而是问起了校足球队的事。
“你周末不用参加校队的训练吗?”杨汝成还不知道杨光辉被开除校队的事。
“我已经离开校队。”杨光辉也不隐瞒,这事迟早父亲会知道。
“被人挤出来了?”杨光辉没感到吃惊,笑着问。
“假期我不是回来晚了两天嘛,陆指导为此很不高兴,让一个今年刚入学的新生把我给顶下来了。”
“你没给陆指导讲清事情的原委吗?”杨汝成喝口茶:“多半是顶替你的那个新生比你强!”
“都被开除了,我还解释什么呀!”杨光辉是个不服输的人,也像他爹一样,酷爱足球,别的都可以让着人,但在足球上,总是老子天下第一:“那小子的水平哪能跟我比!”
“有这自信就好,争取再次回到校队中,能参加大学生运动会的足球比赛,这可是一辈子的荣耀啊。”杨汝成拍拍儿子的背:“你应该把假期到西部支边,耽误按时返校的真实情况告诉陆指导,又不是你不想按时返校报到,而是被人家多挽留了两天,才没能按时回来的。”
“没用的,陆指导那个人,根本不会听你解释这些,他一向看中的是结果。”杨光辉摇头说:“再说,他找到了满意的人选,我死皮赖脸的去找他解释,反而让人家小瞧了我。”
“小子,你没因为这事,去报复那个顶替你的人?”知子莫若父,杨汝成从儿子的怨气中,猜出了几分。
杨光辉没说话,他在父亲面前,极少说谎,小时候他每次说谎,都被父亲识破,他知道瞒不过‘火眼’。
“你这小心眼的毛病,跟我当年读书时很像,唉……遗传这东西太神奇了,竟然把我那点坏毛病也遗传到你身上!”杨汝成没责怪儿子,而是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你主动找人家道个歉,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时候向对手示弱,并不代表你没他强,这和以后你同罪犯较量类似,很多杀人犯,其实都是一时冲动,才干出蠢事的,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是杀人狂,他们的内心充满着复杂的思想斗争,在躲避警方追捕中,那种胆颤心惊的惶恐,总是会把他们给出卖,除非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间谍或职业杀手,心理素质比较过硬的才能从法网中从容逃脱出去……”
杨汝成通过儿子被小队开除的这件小事,开始逐步的把话题引向了他今天要给杨光辉讲的课中。
父子俩在书房中一呆便是几个小时,要不是杨汝成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父子俩的罪案讨论,两人会持续到吃晚饭。
杨汝成一看电话号码,知道对方是谁,笑哈哈的说:“夏天,祝你和家人中秋愉快。”
夏天祭祀完夏阳母亲回到岸上,便打电话给杨汝成。
电话一接通,听到杨汝成笑呵呵的洪亮嗓音,夏天也客套一句:“也祝汝成大哥一家中秋快乐。”
“你这大记者,不会中秋节还在外面跑采访?”杨汝成问。
“我在南海。”夏天说:“我想和汝成大哥见一面,是否方便?”
“行啊,你住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到家里过中秋。”杨汝成热情的说。
“到你那里不方便,我不想让人,尤其是你身边的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还是劳驾汝成大哥跑一趟,假装带家人到外面吃饭,到渔港酒楼来,我在六楼‘龙凤厅’等你们一家三口。”
“不会仅仅是吃饭这么简单?是不是有话想给我说呀?”杨汝成听出了夏天别有意图。
“不愧是‘火眼’啊,听电话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错,我有事想和汝成大哥谈。”夏天讲电话时,看到柳根在和温寒梅及夏阳道别。
“好,几点?”杨汝成爽快答应。
“六点,你最好把车停在附近别的地方,走路过来,或是直接打出租车来比较稳妥。”夏天特别强调这一点,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杨汝成的车停在渔港酒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行,我们打车过去。”杨汝成明白夏天的意思:“六点见。”
柳根见夏天挂了电话,走上前说:“叔叔,我们班今晚有中秋聚会,我得回学校了。”
“柳根,谢谢你能陪夏阳来祭奠她妈妈,既然你们班有聚会,那我不留你吃晚饭了,路上小心点。”夏天觉得这样也好,有个外人在,不方便和杨汝成谈事情。
温寒梅和她母亲没有陪同夏天父女一起招待杨汝成一家。
杨汝成一家三口,在六点过几分,走进了渔港酒楼六楼的‘龙凤厅’。